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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拳】(章八 霜凝匣中剑)

**小说 2021-01-09 06:5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铁拳】(章八 霜凝匣中剑) 作者:hacmp 2011年/4月/14日发表于SexInSex 本站首发

【铁拳】(章八 霜凝匣中剑)

作者:hacmp
2011年/4月/14日发表于SexIn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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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八霜凝匣中剑

  李剑履全身燃烧着旺盛的斗志,这二十年来,没有哪一次,他感觉到全身的
细胞都在兴奋呼喊,每一块肌肉都迫不及待想要战斗。作为一个宅男,除了在游
戏上打斗,他还从来没在现实中和任何人拳脚相加——不是因为不想,只是颇有
自知之明,知道平日缺乏运动,上去也是挨揍的料。

  但此刻他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血脉中战斗的本能苏醒了,
它渴望鲜血。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个家伙形迹可疑。他轻轻落在梁上,没有溅
起一点尘土。现代这个身体还是令他不太满意,但也只能如此,谁叫他投胎成一
个宅男呢?体力的进化并非一日之功,眼下只能勉强发挥个一两成而已,若强行
催发力量,必将落得个身体麻痹,失去控制的下场——上一回的经验犹在眼前,
他俯身下视,看着两人正缓步而行,他们将车停在不远处,在老旧的工厂中走走
看看。

  道人领先而行,他手持法盘,走一处,看一处,单手掐诀似乎在测算着什么,
而另外一个高大的僧人一边走一边嘟囔,显得极不耐烦。

  「呸,牛鼻子,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找到吗?怎么在城里兜了半天圈子?」说
话的正是破禅虎僧。

  「我这道法只是拘人一缕残魂,借着两者间的联系,引其带路罢了。这感应
似有若无,并不是那么好找的。」道士王处信不紧不慢地说,「昨日那老鸨正是
吴俊亨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人,尤为难得的是,两人阴阳相交,留下了他的一丝精
气,借着我法器羁魂之力,这才来到此处,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附近。」

  「哼哼,最好你是对的。」僧人鼻孔中喷出两道冷气。「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看来你这假头陀果然只是个莽汉。」王处信从怀中掏出一面小旗,左手捏
了个诀,右手持旗画符,脚下踏斗布罡,一面解释道,「你看这地方,四方聚灵,
为五阴之地,我再布个法阵,将那女人魂魄拘出来问个究竟,若吴俊亨就在附近,
一定感应得到。」

  和尚倒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他踢开一块石头,箕踞残破的石桌之上,
一双怪眼圆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管怎样,这个看起来妖里妖气的道士,
颇有些鬼门道,就以他这一手法旗羁魂来说,自己是绝对办不到——犹记得师傅
说过:「你命中带虎,破灭禅道,不可学一切世间有为之法,罢了罢了。传你怒
目金刚道,你自去吧。」

  老和尚只道畜生皆有佛性,却不记得还有一句话叫做养虎贻患。就算只学了
老猫的一半本领,老虎也终究是老虎。

  十年之后,也是一个如此深黑的夜晚,一把林火烧得山门塌落,半天通红烟
尘弥天,自己打出山门,半身染血——师兄弟的血。他也并不以为这有什么不对,
虎饿了便要吃肉,你既磨砺虎的爪牙,又在它眼前摆上如此美妙的血食,当它纵
情扑杀之际,又怎能怨悔当日的选择?

  从此之后,世上少了沙弥虎癡,却多了破禅虎僧。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女
色金钱,都是多多益善。禅门五大宗师自恃身份不肯出手,却派出不少喽啰骚扰,
无一能够奈何得了他,徒然让他的声名远播罢了。

  可笑……这世界,便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不明白这一点的人,无论多么强
大,迟早都是人口中之食。

  和尚看着法阵,点点萤光亮起,淡紫色的鬼火飘散,从地下、石头缝隙中、
破烂的门窗里飘出,渐渐聚集在一起,一阵阵旋风平地而起,吹出依依呀呀的鬼
哭之声。

  「磨磨唧唧,快点吧!」他嘟囔着,王处信却不理他,布好了法阵,将佩剑
在土中一插,盘坐在阵前,一动不动犹如枯木朽石。

  再等了一刻钟,鬼火犹如受到无形的牵引一般,缓缓聚拢,在阵中幻出一个
裸身女子的形象,虽然大小才一尺多高,但仔细看去丰乳肥臀,眉目间与晚间所
杀的妈妈桑有八九分相似,那女子跪在阵中,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道人猛然睁眼,叱咤一声,戟指为令道:「无知残魂听着!你可知道那夜与
你一夕风流之吴俊亨的下落?」

  女子骤然受惊,在阵中缩成一团,伸手护住胸乳,她四下张望,神色凄婉地
说道:「小女子并未见过此人……呀!!」她猛地惨叫起来,一条手臂折断,软
软垂下,就算只是魂魄,也能看出其中痛苦之意。

  「还不老实,是想多吃点苦头么?」王处信森然道,说着并指作势,故意凝
而不发,不知不觉中,眼神里已多了一种疯狂快意的神色。

  「不敢不敢……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女子倒在地下,她身体扭曲,痛
得全身痉挛,一大团乳肉像弹性极好的水球在胸前抖动着,腰肢纤细,更衬托出
臀部丰满,全身充满了成熟妇人才有的韵味——在她生前,一定是个风韵犹存的
美妇人,但此刻在法阵中挣扎的,一尺多高的淡紫色神魂,却只能让人感觉到诡
异和残酷。

  「很好……」道士翘起嘴角,他并不着急,「你要知道就算做了鬼,我也有
很多种办法来对付你,让你生不如死,欲仙欲死……这法阵有个小小的外号,叫
做炼魂台,造起来很费工夫,我可是用了七年时间,才找到那么多生辰相合的孕
妇和孩童呢,呵呵呵,你想尝尝看吗?」

  那女鬼吓得体如筛糠,她挣扎着爬了几步,跪伏在法阵里,不住地磕头:
「求求你不要!如果我能告诉你那个男人的下落,能不能放我转世为人?」

  「你敢提条件?」王处信捏诀一指。

  法阵中地面突起一段嗡嗡作响的刀轮,飞速旋转中,女鬼落在上面,惨叫很
快戛然而止,重新化为点点流萤。

  「嘿嘿,搞死了。」破禅饶有兴味地看着,残魂的痛苦呼号一点都没有影响
到他,甚至觉得隐隐有些兴奋。

  「要死得那么快,那可不叫炼魂台。」王处信笑道,说话之间,那残魂重新
聚集,女鬼趴在地上,体貌一无差别,只是委顿了不少。

  「现在肯说了吗?」

  「我说我说!」这一次鬼魂再不敢多说半句,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似乎在
感应什么。

  「怎样?吴俊亨现在何方?」

  「似乎就在我们周围。」女鬼并不肯定,犹犹豫豫地说。「什么叫似乎?想
再吃点苦头吗?」道士怒道。

  女鬼吓得瘫坐在地上,淡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我感觉不
出来……他的气息非常微弱,我感到的,是他开车撞到了一个人,然后提着把刀
就下了车……再然后……啊!!」

  她忽然惊叫起来,神智混乱地疯狂摇着头。「吓成这样!」道士冷哼了一声,
却也有些疑惑,「你看见什么了?」

  「她看见的是我。」一个声音在远处说道,「你们这两个家伙,要找的人是
我吧。」

  王处信猛地抬头,盯住那个从晦暗的雾霭中走出的年轻人:「你是谁?」他
依然一动不动,盘坐在地上,和尚却已经跳了起来,抽出斜背在身后的锡杖。

  「你们在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吴俊亨的?」来人对周围的诡异情景视而
不见,犹如闲庭信步一样走了过来,落叶和浮土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暗夜里
看不见他的脸庞,只有一双眼睛亮如明星。「我知道他的下落。」

  「哼,装神弄鬼,」和尚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李剑履渐渐走近,和尚借着法阵的光芒,
看出那是一个穿衬衫、牛仔裤的青年人,他两手空空,样子普通,没什么值得注
意的地方,只有眼睛明亮得要命,他从阴森森的蔽败厂房里走来,就像走在自己
家中一样自在。

  无视和尚的高大身躯和威胁的语气,李剑履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是找不到
他的,还是就此回头吧,对你们有好处。」

  「哦?」王处信一手按住了就要发作的和尚,从一开始,他就在暗暗观察着
这个不速之客,却怎么也无法看出对方的深浅来历,来人就像一个再平凡不过的
青年人,与初识的朋友在篝火旁攀谈,这种从容淡定让他心生警惕。

  「听你这么说,你知道他的下落?」王处信问,忍住攻击的冲动。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要找的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李剑履来到法阵前,
单掌直击法阵的中央,地面塌陷,向四面崩裂。整个法阵发出尖锐的鬼啸声,陡
然间阴风大作,落叶随着旋风高扬上天,又纷纷落下,像燃尽的余灰。

  「你!」道士终于被他这个动作给激怒了,猛地站起,单手按在身前的剑柄
上,「欺人太甚!」

  「和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你们要找的人我已经
杀了,谁叫他不长眼,想要杀我呢?」李剑履没兴趣多废话,看着地下的法阵崩
毁,里面的女子面露感激之色,对他微微点了个头,渐渐化为道道流萤散去。

  「我们都清楚,杀人对你我来说不算什么,不是吗?就像这个可怜的阴魂—
—当然,我不是为了给她报仇,不过是单纯的讨厌你们罢了。」

  「什么?!」道士双眉一立,心中沉了下去,他可知道吴俊亨是什么人,
「那一位」如果知道他的孩儿有什么好歹,南中国将要掀起滔天巨浪。

  「哼,敢说这种大话,简直无知可笑!」破禅吼道,「你可不知道惹到了谁!
要是现在你肯趴在地下磕上几个响头,说不定爷爷我会给你个痛快,否则……」

  「不错,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趟吧。」王处信迅速冷静下来,二对
一,虽然对方实力不明,但他有信心绝不会落在下风,就算对方实力再强,自己
也有着绝不会输的把握。想到这里,他面如寒霜,指着那狂妄无礼的年轻人说道,
「这事情牵连太大,要是和我们走一趟,我们也不为难你,要是不肯,那可说不
得了。」

  「哈哈哈哈……」李剑履一阵冷笑,他看也不看两人,背着手望着天上说道,
「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天下强者,却干着蝇营狗苟的事情,为虎作伥,甘为鹰
犬!可惜!可笑!可怜!」

  「呸!」暴躁的和尚按耐不住跳了起来,抡开禅杖,一道恶风直扑李剑履的
面门。李剑履闪身躲过,一个箭步到了和尚跟前,左手上托和尚的手肘,右手一
拳中宫直进,拳未到,劲风已吹得和尚满脸钢髯倒竖,吓得他忙将锡杖一横,
「碰」地一声大响,如中巨钟。

  和尚倒退了三步,好不容易扎住马步,未喘过一口气,忽然脸上变色,又倒
退两步,他嘿地一声,双手用力将锡杖插在地下,才算止住了退势。

  「阿弥……那个陀佛!」破禅瞪着眼前那个依然意态闲适的青年人,脸上阴
晴不定,方才那一拳上传来的力道之大让他双手酸麻至今,尤其可怕的是,对方
对力道的运用已臻化境,从锡杖上传来的劲力一道高过一道,竟然有五层之多,
他竭尽全力化解了两层,剩下的后劲依然如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让他不得不后
退卸力,再靠禅杖将剩余的劲气导入地下才算稳住身形,没有当场摔倒,出个大
丑。

  他不敢上前,李剑履也并不追击,在细细回味这一拳里身体给他的回馈——
这是他得回所有记忆之后第一次出手,与意料中相差甚远,他甚至无法将拳意外
放,只有依靠接触才能产生实际的破坏力。宅男的身体是有多差啊!他感歎道。
也许在几个月之后,会慢慢好转起来,但现在,他只想用一场大战,让身体
想起战斗的感觉——

  「你们两个,要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

  「爷爷我马上就解决你!」和尚怒吼一声,脱掉长大的僧袍,露出一身铁灰
色的肌肉。

  「哦?别只是动动嘴。」

  「破禅,让开。」这时候一直按兵不动的王处信说话了。

  「凭什么?小牛鼻子,你难道觉得我打不过他?」和尚叫道。

  「不,」王处信站起来,「有人来了。」

  的确,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了幽幽若若的音乐声。

  人未到,琴先至。来人并不出面,只是将琴声轻送,似在邀约。

  「幻想即兴曲。」李剑履也听见了,之所以认得这首曲子,是因为若小内常
在休息的时候拉着玩,他在一边也听了许多次。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琴声有一
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小内在拉琴?不,他摇摇头,应该是想多了吧,小内怎么
可能也是凶星之命呢?

  「今晚还真是热闹啊。」王处信笑了笑,又多了一个变数,但这正合他意。

  「和尚,去那边看看,我来对付他。」

  「哼。」破禅虽不乐意,但道士的语气中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犹豫了
一下,最后还是提着锡杖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隔着一个残缺的法阵遥遥对峙,电线杆和围墙投下铁一样浓重
的影子。

  「有什么招数,现在可以使出来了吧。」李剑履突然说。

  「嗯?」道士眼角一跳。

  「你叫那个和尚离开,多半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你的绝招来。」李剑履微微
一笑,「现在他已经走了,你也大可放心,怎么样?」

  「嘿。」道人盯着他,有一种被人揭穿心事的心虚,他忽然发觉,这个年轻
人绝不简单,自己的打算从一开始就被他发现了吗?

  「既然你已经知道,还敢和我一战,你的勇气倒是可嘉。」

  「有何不敢?」李剑履笑得开怀,「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很早我就动手了。
但你……」

  他盯着连鞘插在地上的那柄长剑,剑鞘已起了铜锈,看起来非常古老,露出
思索的神情:「你的剑,让我有了兴趣。」

  「是吗?」道人单手握住剑柄,双脚前后分立,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目
光炯炯地看着他,「我想你会后悔的。」

  他全身的肌肉绷紧,力量在体内流窜,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闪电般的一击—
—像一头猎豹在扑击前的瞬间。那英俊得过分的脸上忽然露出疯狂的神色:「没
有人能在见识『它』之后还能活下来!」

  霹雳。

  一剑经天,寒芒如电,天空却飘起了冷雪。

  远在十几米外的枯树咔嚓一声,斜着裂成两段,王处信拔剑、起身、挥斩、
收势,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眨眼之间剑痕贯穿了半个院子,地上裂开凄惨的伤口。

  但李剑履早已不见。

  「很不错的剑术。」他拍拍手,虽然剑术很好,但对他来说,却非常自然地
闪开了,好像早就料到那剑的来路一般,这一剑中的寒冽让他想起了某些记忆中
的往事,「你是真武传人?」

  「什么?」王处信真正吃惊了,人们都知道他是龙虎山的道士,他也一直以
此自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嫡传,乃是武当真武,他的眼神彻底冷下来。

  「哼,你的眼神不差,但是很可惜,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

  周围的空气更冷,点点雪花落在两人的衣襟上,就连夜风也带着雪原苍茫的
气息。王处信将长剑抱持在前心,禹步而行,那剑上有青光如练,越来越亮。

  「朔风悲边草,胡沙暗虏营。霜凝匣中剑,风惫原上旌。」李剑履忽然曼声
而吟,在冷风中,他的睫毛上起了白霜,他似乎并不在意王处信的动作,任由回
忆将自己带回许多年前的老时光里。「青冥霜雪寒……我想起来了,这是真武七
剑里的两把女剑之一……」

  的确,他认得这柄剑,甚至认得它的某一任主人,那是一个任性而刚烈的女
子,曾经在雪原上翻翻滚滚纠缠了他几十天——只是因为他见到了她出浴的情景,
他还记得那一日将她压倒身下,让她在强吻中融化成一汪春水,也记得两人约定
要同上敌营,万马军中取鞑虏首级。甚至,那一日他得知女子被奸人所害之后内
心的痛悔之意,都一一涌上心头。

  一刹那,他战意全消,意态萧索只想离开这里。

  但王处信可不这么想。这柄剑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他仗以横行的最大
资本,许多次在无法挽救的危局中拯救了他的生命,每一个死在剑下的人,都无
法相信,这柄看来柔若柳条的软剑竟然可以让空气都为之冻结——他决不允许眼
前这个家伙活下去,如果这柄剑的消息被传出去的话……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厉,用力咬破了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剑上。如同得到了
动力一般,长剑上寒气大增,在他手中嗡然震响,忽然裂帛一声,沖天而起。

  空中地面,身边周围,无数冰晶闪亮,淡青色的小小冰锥被呼啸的旋风卷动,
围绕着李剑履周围数十丈方圆,已成为狂暴的冰天雪地。

  「哼哼哼……」王处信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前胸,强行催动剑阵
令他全身的精气都被抽光,吸入空中那仿佛需索无度的长剑中去,他喘息着狞笑
起来,「青冥霜雪寒,吾剑有真名,剑阵——截云!」

  席卷天地的龙卷风裹挟一切沖上高空,甚至连空中的浮云都割出一个大洞。

  一时间,清朗的星光流泻下来,照得满院冰晶通透光明。

  李剑履不见了,王处信长出一口气,那个讨厌的对手的气息在剑阵发动的时
候就被隔绝在内,此刻一定已经在高空中卷成粉碎了吧!

  他摇摇晃晃地坐下,伸手捏诀,想将空中的长剑收回。

  「青冥剑不是这么用的。」随着一声轻响,男子落在地上,衣衫尽碎,全身
只有半片衬衫围在腰间——这还是他百忙中护住的结果。但道士惊恐地发现,他
的样子虽然狼狈,本身却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至少,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更
让他恐惧的是,一向如臂指使的青冥剑竟然不听使唤,呼啸一声飞到了那男子掌
心。

  李剑履伸出右掌,虚托着那柄寒气透体的剑,那剑也如见故人,它笔直地悬
浮在空中,绕着这散发熟悉气场的男人温柔地飞舞,像恋花的蝴蝶。

  「学到了剑阵截云,却只是徒有其表,哼。」李剑履一面享受这种故人相遇
的喜悦,一面缓缓说道,「你不是这青冥剑的主人。」

  「你……你胡说!你用什么办法强抢了我的青冥剑?」王处信擦掉嘴边的血,
他一面说一面悄悄后退,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青冥剑之截云,乃是剑阵第三。」李剑履不去管他,只是看着那柄晶莹透
亮的剑,他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又陷入了回忆中。

  「真武剑中,苍冥之剑,说的是一剑横空星斗寒,天剑夭矫。又有北冥之剑,
是上古石剑,能击大荒。青冥与悬虹,两柄女剑,历来是女冠所有,你却是从何
得来?」

  「我本不想管这闲事,但这剑的旧主人,与我有些渊源,我不想让它落在小
人之手。」他转头看着王处信,「你,自己了断吧!」

  「不!」道士踉跄后退,他脸色惨白,从青冥剑主动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开
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此刻,唯一的希望是能够从这个可怕的年轻人
手中逃得一命。

  李剑履没动,青冥剑动了,电闪裂空,凛冽的残影还未消失,染血的身躯已
经僵硬,半个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下,碎成一地冰晶。长剑在欢鸣中投入李剑履的
手心,渐渐缩小,犹如一枚飞针,青色的光芒温柔地闪烁,映在他的眼里,犹如
情人的眼眸。

  「真武青冥,真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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