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天下】第五、六章
版主留言cartelo998(2010-12-5 19:33): 2010年11月29日首发于sis
作者:mcring
代发人:kmrw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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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帮帮忙,我的排版又出问题了,空格又没了……至于字体我之前改成
4号体,结果都是空格,有的一句话要被分成三段……不敢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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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登高远望
妙妙腻声道:「她叫刘华,是……是刘志的大女儿。」
妙妙想了想还是没敢提「先帝」或者「桓帝」这些词,再加上现在自己有了
灵力,她才敢直呼刘志这个名字。
自打下山,琼华便一直能听到关于当朝皇帝好色无度,导致没有子嗣的传言,
琼华十分好奇:「刘志还有女儿?他有多少女儿啊?」
妙妙说:「刘志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刘华,阳安长公主;二女儿刘坚,
颍阴长公主;三女儿刘脩,阳翟长公主。」
琼华吧唧几下嘴,叹道:「还能有三个女儿,真是不错!」
妙妙脸一红,埋头在琼华怀里,渐渐睡去。
进贤楼——洛阳最高最大最有气派的酒楼,整个结构堪称美轮美奂,是士大
夫和名流云集的地方。三楼的海澜玉竹阁,一身我有钱打扮的琼华正一边吃着小
菜,一边询问着小二:「洛阳这几日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没有?」说完琼华还一
脸「你知道的」贱笑着,对小二挑了挑眉毛,那副贱样看得身边的妙妙直皱眉头。
小二心里一阵蔑视,脸上却笑意浓厚:「要说好玩的新鲜的,洛阳本是天天
有的。可惜不凑巧,最近这些日子洛阳不太安定……想必大人来的这一路上,应
见过许多巡逻的军士吧?您说那些军士站在身边,大人们还怎么能饮酒作乐啊…
…」
琼华打断小二的话,一脸好奇的问道:「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那些军
士,之前还以为是都城的原因,所以才有这么多士兵巡逻……是了,小哥可知这
是怎么回事?」琼华的一脸茫然和好奇自然是让小二更加蔑视,但在妙妙眼里却
让她连连撇嘴。要不是妙妙戴着的面纱较厚,再加上时机刚好的赏钱,恐怕小二
就要看出破绽。
小二不着痕迹的收起赏钱,心里暗叫这边疆野民真是出手阔绰,随后他态度
立刻转为殷勤,小声说:「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洛阳城发生大事了。朝
廷里那些顶天的大人物要造皇帝的反,好在皇上是真龙天子,有神仙保佑,提前
发现了阴谋,这才能派兵将他们一举拿下……」说到这里,小二发现琼华面无表
情,以为自己讲的东西没什么吸引力,便急忙续道,「您说造反这么大的罪当然
要连累到家人啊!啧啧,到现在我还记得砍头的那副场景,一队队的士兵将那些
犯人押到刑场,然后刀一挥,哗,滚了一地的人头,流了一地的血,就这么杀头
还整整杀了好几天,那脑袋要是堆起来肯定比山还高,到现在那里的血迹还没冲
干呢!也正是因为这事闹的洛阳不太安宁,才会有满城的士兵……其实我是真不
明白,您说那些大人们为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掉脑袋的事呢?真是
太可惜了,多好的日子啊,天天吃着上好的食物,去哪都坐着马车,怎么就想着
造反呢?」说完他一脸不解的摇起头来。
琼华什么也没说,他握住妙妙冰凉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传达着自己无声的
安慰。这个揽美入怀的场景看在小二眼里,就多了丝下流的意思,心中的鄙夷又
多了一丝——敢情不是我讲的没意思,是你借着我的故事吓唬女人,然后自己去
英雄抱美。
就在小二打算再讲点吓人故事时,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大胆!你这小厮
懂得什么,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窦刘陈大人岂是忤逆造反之人,他们所为皆是
为我大汉社稷,为黎民百姓!若不是那些投靠了阉党的走狗暗中作祟,阉党早就
被除,今日的洛阳也必会更加清朗!」
听到这个声音,小二一脸苦相,不住的向琼华二人鞠躬作揖,琼华和妙妙颇
为惊奇,便随声望去,却是十几个士大夫打扮的人,中间还有一个小童。说话之
人看去似三十多岁,身着黑白相间的深衣,头戴进贤冠,方面大耳,下颚的胡须
略过喉结,在清风中淡淡飘起,一派正直儒雅的风采不言自喻。
这人刚说完话,就被同行的中年人打断:「鸿鹄之志,燕雀怎知?翁叔勿再
多言。」那人也不敢再说,扫兴的挥了挥袖子,便要离开。
琼华和妙妙对视一眼,都对这些人越发的好奇起来。要知道现在阉党当道,
敢于公众面前这么大声骂他们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更何况是在进贤楼里。心
中暗自揣摩了一下,琼华急忙装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赶走小二,然后站起身子,向
那群人疾步走去,边走边喊:「诸位大人请留步!诸位大人请留步!」
劝阻同伴的中年人首先回头,发现是一个同样士族打扮的少年,便语气和蔼
的问道:「这位大人唤住我等所为何事?」其余的人也相继回头,当看到琼华的
一表人才时,眼睛不由得一亮。
琼华见这中年人虽然与之前那人穿着相似,但却是人群中最华贵的;再观其
人,虽是中年,气度却更加儒雅。他走在最前,止步回头时其他人熟练地向两边
分开,显然是这伙人的核心。于是琼华急忙回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当不得
大人如此称呼……在下叫住各位大人,只要众位大人受我这一拜。」说完琼华就
要拜下去。
中年人急忙扶住琼华,急道:「公子怎可如此?」
琼华抬头,一脸诚恳的道:「在下本是乡间一小童,早年得过大将军相助,
近日北上洛阳寻恩公,怎料到……」说到这里琼华低下头,再抬头时竟已是挤出
几滴泪水,「小厮的话在下自然不信,只是听得那番话实在是悲愤交加,想反驳
却又惟恐祸及家人。不曾想奸佞当道之时,阉党横行之际,此间竟有诸位大人为
恩公正名!请众位大人受我一拜!」说完琼华又要拜倒。
琼华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那帮人耳里却是字字如滚雷。那个翁叔虽然公开
骂了阉党,但凭他家势,曹节等人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笑笑,完全不去理会他。可
面前这个人不同,他明确表明自己与窦武有交集,得过他的恩惠,那意义就不一
样了——窦武判的是谋逆之罪,罪及家人祸至朋友,看他如此年轻又是一身士子
打扮,一旦被人知道了他就算不死,恐怕从今开始……想到这里中年人面色一正,
将琼华扶起:「公子不必如此,我等受之有愧!想大将军太傅为国尽忠,而我等
却只能张口……能为那些冤死的同僚们正名,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言尽
众人皆黯然点头。
琼华忽然挺直腰板,小声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厚颜请求大人们一同品食
饮酒,请各位大人勿要推辞。」
不理会同伴的眼色,中年人毫无迟疑之色,径直来到桌前坐了下来,其他人
见状也只好依次坐下,倒是有些人的神态如坐针毡。
忽然那被唤作「翁叔」的人冷哼一声,便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人拽住。琼华
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他身边的妙妙却明白,她立刻站了起来。琼华这时也反应过
来,急忙抓住妙妙的手,对众人说道:「此人是我结发之妻,生死之际亦不曾离
弃,当不避席!」说完他将妙妙按回座位。
「翁叔」此举令众人表情不一,不少露出为难之色,向中年人看去。那中年
人表情自然的拍了拍身边的孩童,说:「攸儿过去那边。」言语之意是让孩童坐
在妙妙的另一边。
还未等翁叔反应,又有一人笑道:「哎,姑娘好福气,嫁的如此疼人的郎君。」
众人听到这人说话,虽为难也只得揭过去了。
妙妙连忙起身向二人服礼,琼华则在偷偷观察那人,只见这人年三十许,容
貌俊美,谈笑自若,当得上一个春风得意。
「翁叔」见此情状,也不好发作,只得闷声坐下。
琼华端起酒杯,对众人道:「在下姓夜名精,久居乡间,昔日偶得大将军相
助,资我学艺……往事种种历历在目,世间万事却是白云苍狗……恩公为国尽忠
却含冤而死,各位大人能为恩公正名,此杯敬各位大人。」说完琼华将酒一干而
尽。
那中年人也饮尽杯中酒,喟然叹道:「大将军为人正直豁达,广撒恩惠……
敝人荀爽,能为大将军太傅如此高义之人正名,也是我的荣幸啊!」
「翁叔」夹了口菜,拱了拱手说:「鄙夫马日磾。」
之前拽住马日磾的人对琼华笑道:「公子莫要小瞧了他,他可是马融后人。
鄙夫何颙。」
琼华对何颙行过礼,随后朝马日磾望去,果见他面带得色,只是依旧不发一
言,心中不由得对马融何人产生兴趣。正巧瞄到其他人,发现他们面色各不相同,
有的悲伤,有的迷茫。如此一番,琼华才确定马融定是一代名士,再不济也是这
伙人的头头,可惜今日见不到他的样子。
何颙为人热情,又坐在琼华身边,便向琼华介绍其他人——这行人中须发斑
白者名为陈寔,他身边的两个人是他的儿子,分别叫陈纪,陈谌。
荀爽击掌三下,笑道:「此为三君,人人敬之。」
陈寔摆摆手,笑道:「不谈我,不谈我……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此
话一出,众人一阵赞美。
众人赞美之际,妙妙见琼华傻了吧唧的端着酒杯,半点反应也没有,便轻声
说:「元方是陈纪,季方是陈谌,这句话是指兄弟二人难分伯仲。」
琼华立刻鼓掌大笑,追起潮流来。
虽是赞美吹牛之时,不过也有两人面色尴尬,其中一人就是之前为妙妙解围
的俊美男子。待他们二人说出姓名,才知道也是兄弟,哥哥是袁逢,那俊美之人
是弟弟,叫袁隗。
琼华闻得这二人名字觉得耳熟,却又实在理不出个头绪。
那马日磾忽然放下筷子,大笑起来:「弟先兄举,世以为笑。今处姊未适,
先行可乎?」说完他还挑了挑眉毛。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笑作一团,而那袁隗却是面色涨红,干笑连连,一副敢
怒不敢言的模样。
何颙向琼华望去,发现他又端起酒杯,喝也不喝放也不放的愣在那里,再联
想到他之前的后起之鼓掌,便微微一笑,对他耳语道:「公子怕是不知里面的事
情,这袁隗和袁逢乃是袁氏家族这一代的风采人物,名声着实不错。前些日子阉
党作乱,三公均换了人,曹节为了拉拢袁氏,就将袁隗连升几级,于是这弟弟袁
隗便早于哥哥袁逢位列三公,这事就被闲散之士当做笑谈了。」
琼华尴尬一笑,向袁逢望去,却见他没有不悦之色,于是他十分奇怪向何颙
说道:「袁逢大人当真是好气度!竟然一点不着恼。」
何颙笑眯眯的说:「翁叔搞怪,那句话本是袁隗的原话……」说到这里何颙
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捂住嘴憋住了笑意,之后才续道,「那日袁隗迎娶马伦,新
婚之夜他要逗逗新娘,便问了这么一句,大概意思就是弟弟比哥哥先位列三公,
已经成为笑谈;妹妹比姐姐先嫁,会不会重蹈覆辙呢?你猜马伦如何答的?」
琼华哪里敢猜,连忙摇头示意。
何颙答道:「「我家姐姐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当然要觅得好郎君才嫁;哪像
学识浅薄的我,随随便便找一个差不多的就算了」,哈哈……」说完何颙又急忙
捂住嘴。
琼华也差点笑出来,不过他不敢笑。因为不久前他才想起这个袁隗就是袁绍
和袁术的长辈。而出于某种目的,琼华是应该与他交好才对。于是他急忙打岔,
向对面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名讳。」
那人先施一礼,说:「鄙夫蔡邕。」
还不等众人恭维,那马日磾先坐直了身子,用双掌击出一段节奏,拍到高潮
处更是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状若疯癫,众人兴致一高,也随着节奏一起附和,整
个场面又吵又闹,真是混乱不堪……待节奏击完,马日磾摇头叹道:「伯喈之材,
天下皆知,何必自谦!」
蔡邕不语,微微抚须。
袁隗见注意力都转到蔡邕身上,他先对琼华一笑,然后笑道:「伯喈可还欠
我一幅字画。」说完众人又是大笑。
剩下的人还有周毖,伍琼等人,便不一一表过。
这顿饭吃的琼华十分焦虑,因为这帮士大夫吃到一半就吟起诗来。那个蔡邕
看着沉闷寡言,一听作诗立马就来了精神,端着酒杯挽着袖子一连做了八首,技
压群「骚」。虽然这些诗听在琼华耳中一点都不押韵,但却被其他人盛赞不已,
幸好妙妙自幼读书习文,对诗文也有过研究,总算没让琼华丢脸。诗瘾刚过,酒
才喝到半醺,这帮人又要玩投壶,琼华对于用手掷箭入壶没有一点经验,只好先
让妙妙代替自己,自己在旁边观看。好在他弓术不错,再加上悟性极高,很快就
成了投壶中的骚客。不过在其他骚客看来,这厮明显是一武夫,不由的轻视之心
大起,便是连荀爽也有了点轻视的意思。
娱乐一番后,众人倒是对妙妙有点敬佩了,连马日磾也借着醉意说了句「马
伦何其多……」在他们眼里如果男子能有这般才学,虽不算极致,但也能登大雅
之堂;若是女子,那就不容易了。于是大家多多少少的都在套问妙妙师承何处,
出身如何。妙妙只推说自己的老师就是夫君,于是众人皆感无趣。
风卷残云,酒足饭饱之际,荀爽突然叹了口气,其他人的表情也变得沮丧起
来。
琼华见他们又不正常了,头皮发麻的问:「可是酒食不合口味?」看那样子
谁要是点下头,这厮就要哭起穷来。
荀爽尴尬一笑,摇头道:「公子刚来洛阳,怕只知道权落阉党,不知阉党欺
皇上年幼,污蔑我们是结党营私,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要把我们全都免官,
终身不得录用……」说完,他饮尽杯中物,用「你我本是一家人」的眼神朝琼华
看去。
马日磾丢掉手中的鸡翅膀,拍着桌子大骂道:「阉党真乃鼠辈,竟要动摇国
家之根本!」
荀爽仰头沉默了会儿,随后摆手道:「翁叔莫急。国家本非一日能建,社稷
岂会旦夕而亡。如今阉党当道,乃是曹节等人欺皇帝幼小。倘若皇帝长大,谁忠
谁奸必然自知,届时我等只需奏折一张,便能肃清阉党,还天下一个清朗!我们
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跟阉党硬碰硬,而是等!等皇上长大,等我们的羽翼丰满,等
阉党由内而烂」见众人点头,荀爽才续道,「若根基在此,就在此经营;若在故
乡,便如我一般回去经营。」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琼华大感无趣。
琼华与众位大人告别,将妙妙送回道观,自己折返回了酒楼。
下山之后,琼华就知道自己是在东汉末年时期了,可恨自己没读过三国志,
就连三国演义也是一知半解,因此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做到事事料于先,不过有一
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东汉末年的洛阳是非常危险的,之后全国各地灾难不断,
尤其是各大军阀的倾轧更是让情况艰苦,老百姓流离失所——能跑的被抓成了壮
丁,能走的被抓成了苦力,能生的被抓成了工具;富翁地主也好不到哪去,钱财
多的被抢的一点不剩,粮食多的被割的一点不剩,壮丁多的被充的一点不剩,真
是一个身不由己、人不如狗的时代;不过反过来想,如果自己是军阀,美丽健壮
的老百姓之所以流离失所是因为自己要掳掠他们,家藏万金的富翁地主之所以破
产是因为自己缺钱花……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就算被别的军阀打
败了,自己还有道术傍身,小命是肯定保得住,真是完全没损失的野心啊。当然
拥兵自重这种事在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毕竟皇帝虽然年幼,阉党再不得人心,
但政权依旧稳固,大多数人还是效忠汉朝的。一切还是要等黄巾之乱爆发,而在
这之前,自己一定要有足够的地位和声望,能够做到一呼百应。而这一切都起始
于两个字——入仕。
汉朝时期还没有实行科举制度,这时实行的是察举制,首先由高级官吏为朝
廷考察出具有品德、才华的人,然后经朝廷考核量才录用。
想要考察刚下山不到一年的琼华的德行操守简直就是笑话,连琼华的故乡家
世都不可考,去哪里考察他的品德,难道去找那收了赏钱的小二?
才华他还是有点的,但是离博晓经典这个层次还差的太远,更不用提什么儒
家大师了,就是让他写篇用词华丽的文章都费劲,他这个水平顶多能在「风骚大
会」上做个「静陪末座」中的三流人士。
幸运的是经过多年发展,察举制已经逐渐向私人利益和士族利益靠拢,所谓
高尚德行可能只是虚假的,才华可能只是普通的。如今掌权者换为阉党,那些利
用察举制中饱私囊的人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再加上党锢使得朝廷各部都出现职位
空缺的现象,常侍们伸手要钱又要人,可以说现在只要有钱当个小官是没有任何
问题的。
问题是琼华不想花钱当个文臣,他觉得前途太渺茫。先不说记忆中的将来是
如何,单是想想自己的才华能让自己在文臣之路走多远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文臣
的命。
这么一来走风骚才子路线的想法就完全坍塌了。
让琼华想到这里都没绝望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有两大优势,一个是武学,一个
是钱财。说到武学,琼华虽不是什么长宽高各八尺的壮汉,也不会什么斗气斩气
功波,但师父挑选的上层武艺再加上被各种丹药强化或者毁灭过的身体,也算得
上是高手了。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他也没少怂恿少帝让侍卫里的高手比武,借机偷
师学艺,可惜结果总是让他倍感失望,他觉得自己要是加入这些侍卫,不说第一,
前十也该有自己一份名额;再说钱财,琼华从下山到洛阳这段时间完全是靠山吃
山,靠水吃水,兜里一个能流通的货币都没有,要不是有道术清理身子,进城的
时候恐怕就是一副野人样子。但自打认识了窦武之后,各种名目的钱财就一直没
断过,有时少帝一开心赏点东西,后宫佳丽们一开心赏点东西,常侍们一开心赏
点东西,他们没注意时自己赏自己点东西,回来与窦武他们密会时,他们一开心
也赏点东西,久而久之,琼华就成了个暴发户- 琼华的思想还停留在一个山间野
人的层次上,他完全不清楚这些钱能够用在哪里才不觉得亏。
有了钱就相当于有人举荐,有了可考的德行背景;而超群的武艺则为他提供
了一条轻松的武将之路。
虽然和平时期武将地位较低,但真正握有实权的位置也是让人非常眼红的。
若放在平时琼华再有钱怕是也当不上这些官职,但琼华却赶上了党锢:这次
政变不仅仅将绝大多数的名流都拉下了水,而且还将洛阳城内的北军五校都清洗
了一遍。可惜曹节等人虽然夺了政权,但想将各部空缺补齐凭他们那点人根本不
够,文臣还好,有不少献媚的士族可以挑选;可军队这方面就差了些,和平时期
哪个士族子弟甘愿去当个武夫?在他们家里武夫都是他们的仆人!再说这北军也
不能交由这些士族掌管,万一哪天这些士族效仿窦武怎么办?难道还能有人提前
告密?
思前想后一番曹节等人是铁了心的要拿下北军五校,使之完全效忠自己。
可是军队这地方讲的是实力,手下没能人那就只能从北军中提拔普通的军官
了。这么一来整个北军将士都是精神奕奕,巴望着自己走了大运,升官发财。
琼华也是精神奕奕,尤其是得知北军三日后招兵招将的告示,他就觉得自己
机会还蛮大的。
于是他先为自己安排了入仕的三个方案:1)求得他人爱才之心,使之举荐
自己;2)花钱买通,使之举荐自己;3)去北军参加比武。
其实琼华也知道第一个方案太难了,而第二个方案纰漏太大,但他真的不甘
心就这么去参加比武,他总想要试一试前两个方案才会甘心,反正还有三天的时
间。
但这两个方案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找到能举荐自己的人。
进贤楼——洛阳最高最大最有气派的酒楼,整个结构堪称美轮美奂,马融曾
题诗作赋于此,郑玄亦曾掏兜止步于此,如今党锢虽现,但这里依旧是朝中官员
云集的地方,无论什么样的官。
追寻着自己未来的琼华回到了进贤楼,刚巧路过海澜玉竹阁,只见之前那个
给自己讲故事的小二正守着门口,用看鬼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在琼华被小二
看得发毛之际,一阵阵惨叫突然从屋内传出:「啊啊,啊!」琼华仗着身手,一
个虎跃就跳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地上滚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不是掐着
手腕就是搂着膝盖,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被打脱了关节,这帮人里唯有一个刷白
着脸的军官还能动,他正横着佩刀,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这边退来。
而他们的对手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主仆关系,女人
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品尝着食物,两个男人则对军官步步紧逼。
看到轻易收拾掉自己属下的大汉逼来,军官那嚣张的气焰早就被浑身冷汗熄
灭,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太贪功了,应该把老李那队人叫来才好。退着退着他感
觉到身后有异动,紧张之下想都不想的回身就是一刀。
站在他身后的自然是琼华,他被扑面而来的刀风惊醒。只见他镇定的掐住军
官的手腕,化解了这次攻击,同时脚下一扫,将身高八尺的军官撂倒在地。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反击十分的连贯,让跟上来的两名大汉眼前一亮,就连那
没有正眼看过来的女人也转过了头。
就在这时,站在外面的小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先是盯着女人看了一会
儿,然后又看了看另外三个还站着的男人,大声叫了起来:「不对哎,不对哎。
这几个人不是之前那些人了,那些人已经走了……」
在地上不停打滚,嗷嗷喊疼的军官听到这句话,猛地坐了起来,惊怒道:
「你是说人都走了?这些人不是那些人?」
小二躲开军官暴怒的眼光,颤着嘴唇点点头,但又立刻摇了摇头,指着琼华
颤声道:「那些人都走了,别人都不是,但他是……他是其中的一个。」
琼华看到这里也明白了。肯定是荀爽他们的一番话让小二起了贼心,于是他
便去报官,没想到的是等他带着军官回来的时候,琼华和荀爽已经离开,而屋子
里也换了批客人。
琼华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盯着小二大声问道:「你说这话可有凭证?」
小二想起他们之前的谈话,底气顿时足了,他大声回道:「之前与你在一起
的那帮人说窦武陈蕃不是反贼,阉党是在祸国殃民……」说到这里小二心里感到
些愧疚,其实他也明白谁忠谁奸,可惜辨明忠奸又能如何,忠的都败给了奸的,
自己只是普通百姓,维护忠的只是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一笔不小的奖励对自己
更有实际意义。
琼华刚要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却一拍桌子,喝问道:「这话哪里不对?」
这女子不说话则已,一开口气势惊人,竟将小二吓得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
道:「冤枉啊,冤枉。」
面对着诱人的女子和美食,琼华毫不犹豫的夹起一口菜放在嘴里,一边嚼一
边欣赏着对面的女子:「谢谢你帮我赶走那些人。」
女人微微一笑,说:「不必谢我,我刘华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大义所在,
我又怎会帮那些残害我父皇社稷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琼华真是大吃一惊。当日听妙妙说到这个公主的时候,琼华
还好好的意淫了一番,想象自己机缘巧合下从匪徒手里拯救了美丽公主,然后双
方你情我愿发生一些故事,紧接着顺着裙带爬到将军太傅的位置,一手遮天,呼
风唤雨……(到目前为止琼华只看到了大将军太傅的威风,所以便将这两个职位
看得非常大)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碰到公主,也没想到自己没救得了长裙
子公主,反被公主救了。好在他头脑冷静,将嘴里的东西和惊讶的表情一起咽下
去,才没有丢人。
看了看琼华那跟饿了几天一般的吃相,刘华皱了皱眉头,说道:「本公主还
真是好奇,那个小厮竟然会找你们的麻烦,你的朋友们都是谁?」
琼华也不遮掩,点点头随便捡了几个名字道:「荀爽,袁逢,袁隗,蔡邕。」
听到这些名字,刘华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对面那个少年能结识这些人。她眼
睛极亮的盯着琼华:「那么你呢?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食客叫什么名字,这食
客可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听到「食客」这两个字,琼华挑了挑眉毛,咽下食物悠哉悠哉的说:「在下
姓夜名精,本是乡间一小童……」
公主「噗嗤」一笑,打断他的话:「行了,乡间小童……哪里的乡间小童能
有这么好的身手。」
琼华耸了耸肩,饮尽了杯中的酒,又伸出筷子去夹菜。
公主见他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刚才那一幕行云
流水的反击却又让她心痒难耐,于是她耐着性子问:「你若说你是乡间小童,你
身上这套衣服哪里来的?这个可是贵族才能穿的衣物……」
琼华正吃得开心,听到公主问这件衣物倒是一愣,他用沾满油脂的手捻住衣
角,抖了抖衣服。见刘华点头,他才腼腆的笑道:「窦大将军送的。」
公主盯着他,缓缓说道:「你说谎。」
被人如此轻易拆穿,琼华也颇为不好意思的一笑,表明对方猜得没错。他确
实说谎了,这套衣物是妙妙当太后时赐给自己的,像这样的衣物道观里还有很多。
恨透了琼华嬉皮笑脸的样子,公主撑着桌子,将身子探了过去,低声问道:
「为什么不回答我?」刘华的衣物比较大,身子这么一低,便将乳沟露了出来。
琼华瞪着刘华若隐若现的乳沟,慢慢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
公主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俏脸一红,坐回座位哼道:「确实,夜精这个名字
确实不属于某个家族或者势力……」
琼华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动作潇洒的夹了口菜。
见琼华依旧没把自己当回事,公主很是生气。好歹自己也救了他一命,怎么
就没半点感恩之心,真是个无德的人!想到这里她已是火冒三丈,拍着桌子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样子,因为你觉得被一个女人以「他是我的食客」为由救
下来很丢人,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这类嘴里有点诗词,手上有点功夫的人都瞧不
起女人,哪怕她是公主,也只不过表面恭敬!因为你们认为智慧属于你们,力气
属于你们,社稷建设也属于你们!女人在你们眼里只是附属品,就算家世再好也
终要嫁做人妇,到时候什么都是别人的了,在你们心里投靠个公主还不如投靠一
个小官!」说完她将身边的酒一口喝完,气喘吁吁不置一言。
屋外的大汉听到动静,急忙出声询问,好在刘华说完这番怒话却也讲道理,
对外面只说了声无事。
琼华可就没那么从容了,想想之前的表现,再想想这位公主确实帮了自己的
忙,他觉得自己脸颊火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他也尊重女性,
但一扯到攀龙附凤上面琼华就有点太「理智」了,他觉得这位已经嫁出去的公主
完全没有政治价值:首先她老爹的继承人跟她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也就是小皇上
不会偏袒她,太监不会偏袒她,同时大臣也不会偏袒她,或许有的老臣会偏袒她,
但是老臣基本都「回家」了——因此整个朝廷都在逐渐远离她,她失去了原有人
脉,失去了影响;其次她又是女流,性别不允许她参政或掌兵。所以投靠这样一
个没有人脉、政治回避、军事不通的人物根本不可能被举荐入朝堂,博得名声;
然后她虽然有封地,但却只有税收权,封地范围内的的军政还是由朝廷派人
管理,
也就是说,自己做得再好,也只不过能当个公主府大管家或者缴税能手;最
后也是最敏感的一个问题——投靠公主名声不会太好,极有可能惹来风言风语。
这么一想还不如去投靠她的驸马,至少名声好点,说不定还能被举荐入仕。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虽然不太看好公主,但也没必要让公主厌恶自己吧。
想到这里,琼华偷瞄了公主几眼,发现她满面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地坐在那
里,简直就是「愤怒是什么样的」最佳写照。
琼华心里不由得有股愧感,于是他小声道:「公主消消气,小人只是饿了很
久,看到食物就有点迫不及待了,并没有不敬之意。其实我也觉得女人不比男人
差,您看历史上虞姬这个人就是一个例子,虽然她不能像韩信那样领兵打仗,也
不能像萧何那样安邦定国,但却将连高祖也难以一时击败的项羽拴得牢牢的,您
说这不正是智慧的表现?」
看了琼华一眼,公主抚着额头,颇为不满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
女人只有依附男人才能有作为?」
琼华语气颇为委屈:「怎么会呢?若说依附,汉高后也依附于男人,但她有
谋断,助高祖平乱四方、治理国家,高祖崩后执政十五年之久,士农工商皆得到
有序发展,这难道只是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女人能办到的事吗?」
听了琼华这番话,公主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但她还是叹了一句:「可是世
间又有几人能做到此等地步?」
琼华笑道:「时运不济罢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之所以女人掌权者少,是
因为这天下还是属于男人的。但我相信只要有机会,那些有才华有头脑有魄力的
女人也会展现自己惊才绝艳的一面!」
刘华盯着他看了好久,最后轻声道:「你说的话有些不是太懂,但是听起来
却很舒服……其实有时我在想,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子,这样我就能施展我的抱负
了!」
琼华之前是在安慰她,哪里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听到这话琼华顿时惊
出了一身汗,暗想这句话是对方有意而出,还是口没遮拦,不过无论怎样,最惨
的还是自己听到了。
刘华忽然睁大眼睛,盯着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琼华,一字一句的道:「今日
得遇先生,本宫十分开心。不瞒说,本宫虽不敢奢望吕后,却也不愿做个虞姬。
本宫在不齐侯国有1000士兵,猛将五名,你可愿助我?」
琼华一惊,意识到自己与公主的谈话已经过于深入,此时不做出肯定的选择
必然招来杀身之祸,可这选择又是如此难做!经过之前的交谈,琼华可以肯定公
主有很大的野心,而且她刚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便要自己加入,其心昭然若揭
啊!在他看来公主该是觉得龙座上的那位名不正言不顺,从而有了不臣之心,只
因她不是男人,便只好为驸马招揽人手,效仿高祖之吕后,为夫取下天下,之后
做出一番政绩,可是这么一想自己不是应该去找伏完吗?以后就算改了朝,当皇
帝的也是伏完,伏完死了是他儿子上位,皇上姓的是伏,那自己投靠公主又有什
么用?琼华沉默起来,期间又害怕公主等不及,便随口一句拖延时间:「伏将军
威名远播,我曾闻不齐侯国不过4000户,能在小小的地盘里聚集这么多的兵
力和武将,真非易事!」
琼华说得轻描淡写,刘华听得却是火冒三丈,她冷声嗤道:「提他作甚!若
靠他,不齐侯国还是不齐侯国罢了!」相处近十年,刘华与伏完的关系名存实亡,
不仅仅是伏完不喜欢公主,公主也讨厌伏完。刚嫁过去的时候还好,伏完长相不
俗,武艺文采略通,为人公平,这些优点确实让刘华暗喜不已。可是过了几年刘
华一直没有身孕,便将精力放在不齐侯国的发展上,从这儿她才开始对伏完厌烦
起来,试想这世上有个人天天跟你共枕而眠,可是他从来不帮你,还在你事业有
所起色时告诉你别干了,事业陷入低谷时叹一句「吾言可记乎」,听到你因待遇
不公而抱怨时来一句「皇上圣明」,然后一脸的「皇上真圣明」,若是你嘴里不
小心蹦出一句针对权势的气话,他便立刻离开,生怕这些话传出去牵连到自己。
有时公主从睡梦中醒来,一想到这些事眼泪就唰唰往下滑,自己一个女人做
这么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可是他却从来不体谅自己,反而处处挖苦自
己,坐在一边看自己的笑话!后来有一次公主在家中当着众多仆人的面连连抱怨
皇帝的不是,竟迫得这人跪地求她别再说了。从那一刻公主才明白自己和这人—
—伏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便再也不将他看做家人,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刘华
将伏完看做阻碍自己才华施展的最大绊脚石,若不是公主舍不得耗费了无数心血
的不齐侯国,她早就把伏完踹了。
琼华听到这话,又看刘华表情不似作假,便知道自己猜错了——原来她不是
要将伏完推为皇帝,而是她自己。一想到这里琼华就心中一热:寒夜冷风中,琼
华踏入大殿,轻轻拍掉了肩头的雪花,我抬头望向龙座,见一高贵美丽女子正摇
曳生姿的从上而下,她抚摸着我的脸颊,腻声说:「将军,朕想你了……朕命你
在龙椅上好好欺负朕……」说完她脱去长袍,露出里面……
「先生如何?」
琼华赶忙擦干口水,急道:「好啊好啊!」说完便是一阵后悔,但一想到今
后要帮助一个女人走到至尊之位,心里的各种情绪和情欲便如火山喷发,谁来烧
谁,烧完还管埋!
琼华这般急迫的反应,着实让刘华出乎意料,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说:
「你之前说的东西让我很开心,可惜并不能帮助现在的我。」
琼华一旦投靠了过去,便打算一心一意的对待这个美艳的女主公。听到对方
的隐晦要求,他将自己的想法在心中汇编了几遍,小声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乡
间……我们乡里有这么一个传说:从前有一片大森林,它的统治者叫做森林之王,
是一只斑斓大老虎。它享奢贪淫,好色无比,与母老虎,母狮子,母狼,母大象
……总之很多雌性动物有染,可惜它命不好,所有配偶都生了儿子,唯独母老虎
生了好几个女儿,就是不生儿子。时过境迁,森林之王死掉了,于是问题随之而
来——整个森林的统治权该由谁来继承?雄性的小狮子?雄性的小狼?雄性的小
象?结果出来了,竟然是雄性的小绵羊!那只咩咩叫的小肥羊……对不起,继续
之前的话题,咩咩……呸!他不配!在我看来,森林之王只能是老虎!哪怕她是
女的!」说到这里琼华觉得应该先看看女主公的反应,结果他发现对方正一脸茫
然的看着自己。
琼华暗想自己都投靠了她,明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沉声道:「主公,恕我
直言,如今皇位上的那个虽不是正统,却已经坐稳了位置,朝野上下均已承认了
他的权力。那些名士清流认定他长大后能振兴社稷,便心甘情愿回家种田教书,
等待时机,可怜他们却忘了一个人长大如何总要受到幼年时的影响!曹节张让等
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绝对不会让他成为明君,那些新晋的朝臣也管不了这些阉
党的作为,于是阉党便会更加大力的搜刮民脂民膏,弄得各地民声怨道……恩,
容小人换种方式继续——绵羊终究是绵羊,就算长大了依旧是绵羊,盼望它长大
的动物们会失望,而那些控制它的动物们,却在一直吞食其他弱小的,敌对的动
物。毫无疑问,长此以往这些被吞食的各种动物们会学会反抗,就像离大森林不
远处的大泽乡一般,而这时就是真正的王者出现来平息天下的时机了!」
公主盯着琼华看了好久,颤着音问道:「你是说想让我造反?」
看见公主怪异的表情,琼华就想给自己一大嘴巴,自己的幻想情节太严重了,
见到个人就想拉他一起去造反……可惜话已出口,自己否认也来不及了。
公主尖声道:「我只是想像吕后那般掌政,将阉党杀净,辅佐少帝振兴我父
皇留下来的江山罢了!!」
琼华心底惨叫一声,正打算施法逃走,公主却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你这
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太甘心……」说到这里公主又看了琼华几眼,忽然低声道:
「老实说有你这种忤逆不道的想法的人总该有些过人的本事吧?如果你能让我安
心,那我也能让你安心!」
琼华擦掉额汗,暗想这人胃口也不小,只是不敢想罢了,此时有自己壮胆,
造反的想法自然就浮了出来。琼华尴尬一笑,过人的本事就选个道术展示好了,
他手一挥,一盘离他较远的碟子飘到了他的眼前,紧接着公主的银筷子也飞了过
来。他伸手接住银筷子,又在碟子里随便夹了几口,口齿不清的说道:「安心否?」
公主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盘飘浮的菜,缓缓站起身子,一边后退一边惊恐的道:
「你会邪术?」
琼华见公主这番反应,有点得意也有点郁闷。他急忙散掉法术,只见碟子缓
缓落在桌上,他摇头道:「殿下不必惊慌,如今我是你的食客,我所为皆是助你。
更何况这也不是邪术,这是道术。现在来想想,您有威望、有兵力还有财力,
而我则有道术和炼丹术。我炼的丹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别说您相信,看看
我就知道了,我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说完琼华举起酒杯,示意公主坐回来,
「多好的未来啊,我们一醉方休吧!」
公主虽然还想后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琼华身边的座位。
公主看着悬浮在面前的酒杯,下意识的接了下来,惊魂未定的问:「为什么
要一醉方休?」
琼华吧唧了几下嘴,叹道:「在下认为,主公和在下都有自己的事情值得庆
祝,一醉方休不过分。」
公主心中又恐又喜,暗想这人道法高超,如若想害自己,怕是连反抗的力气
也没有。于是心中也没有任何防备,饮尽了杯中酒。
趁着夜色,一道黑影飘落在进贤楼顶端,低沉的声音混着冷风飘入洛阳夜里:
「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里。」凭着鬼魅般的移动,黑影很快的从顶端下滑到一
扇雕花窗前,然后它掀开窗户,钻了进去,整个过程并没发出一丝声响。
「这就是我寻找的对手吗?」望着不醒人事的琼华,黑影的语调显得十分无
奈,「或许我应该试试……」它将手按在琼华身上,顿时阵阵黑烟从掌下飘起。
此时的琼华正做着一个怪梦,他梦到自己正身先士卒的攻城略地,可惜自己
刚踏上城墙就被同伴从后面捅了一刀。「啊!」阵阵疼痛从后背涌来,让琼华不
自禁的叫了出来,也将他从梦中拽回现实。
琼华缓缓地睁开眼睛,竟然看到好几个黑影站在自己身前,每个都对自己挥
着手。他急忙默念清心咒,顿时酒意全消。当他再看向那些黑影时,才发现它是
一个黑衣人,顿时无数关于刺客、神偷的传奇故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琼华打了个冷战,喝问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说着琼华就要起
身,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那黑衣人默默地看了会儿「琼华逃生表演」,才缓缓说道:「结界……隔音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琼华眉毛一挑,停止呼喊和挣扎,却暗自用灵力探查黑衣人口中的结界,果
然在以对方为原点,半径为四米的半圆范围内全都被结界裹住了,连脸朝下泡在
菜汤里的公主也被裹在里面。琼华深吸口气,面不改色的问道:「道友此举何为?」
黑衣人拿开琼华身上的手,顿时一阵夹杂着呲呲声的黑烟从琼华肩膀飘起,
融入了空气中。黑衣人向后退了几步,艰涩的道:「水滴穿了石壁,吾终是找到
对手……道友修为一般顶天下……斗法……」
琼华一听这是要跟自己斗法,脑袋顿时就大了。琼华能从对方的话语里判断
出黑衣人是个凡世修道者,因为凡世修道者修炼的都是凡尘道术,即便个人资质
再好,也只能修炼到一气中段。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修真界的严厉监督,
他们认为这才是维持凡界平衡的最佳方式。这么一来凡世修道者便慢慢地将一气
修为当做道法的极限,再往上那就是没有了的。
虽然对方是井底之蛙,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自己也只是一气修为罢了。再
者真要斗法,谁输谁赢谁先死不说,万一一场打下来缺个胳膊少个腿,这后半辈
子可怎么过……
对于莫名其妙就被卷入生死之中,琼华非常抵触。他尴尬的问黑衣人:「道
友何必见面就要生死相逼?」
黑衣人没有回答琼华,他又退开几步,缓缓抽出背着的长剑。
琼华见对方摆出战斗姿势,不死心的说:「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啊!不用真的
打的!」
黑衣人看了会儿琼华,终于开口:「炙阳寒雪,花荣草枯……吾不愿错过…
…」说完黑衣人不再给琼华说话的机会,从怀中摸出三张符咒,贴在了剑身上,
像是对自己又像是问琼华的嘀咕了句,「生又怎样?死能如何?」
琼华见事已至此,便也准备起来。他偷摸看了一眼那三张符,结果却吓了他
一跳。那三张符咒是一气修为才能驱动的天雷地火符,就是得了师兄馈赠的琼华
也没有一张这个等级的符咒。此符咒可放出天雷地火各一道,一上一下,同时而
发,上快下慢,效果均为麻痹。天雷快威力小,将向上跳试图躲避地火的敌人瞬
间麻痹,落回地面之后遭遇地火,地火稍慢效果却高,一旦踩上或者碰到,即便
能抵消火焰伤害,表皮也会失去知觉,与外界的感知被瞬间切断,只能释放纯灵
力的道术,其他道术全部失效。(纯灵力释放威力大,但消耗大。因为感知被切
断,其他道术诸如风行术、炎术等等需要灵力为引激发外界能量的道术均失去效
果。)
就像两把可以使用任意子弹的枪,一把完全正常,一把却没有扳机,唯有枪
托有杀伤力。
更重要的是修为达到二气才能书写此符。琼华想到这个条件就想抽自己一个
大嘴巴——不能小瞧人啊!人家就算坐的井再深,可天也更高啊。不过琼华也不
紧张,自己的倒水寒潭可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而且将它由下向上挥动时还
可以产生冰墙阻碍对方,另外自己还修习了阴阳烈焰掌的阴掌,这可是真正的高
深道法,这两种攻击都在一气以上。至于师兄给的那一袋子符咒和自己常用的一
些浅显道术,对付这黑衣人估计没什么杀伤力。
心中嘿嘿一笑,琼华也不迟疑,什么天雷地火符,还得要看怎么用,怎么抵
御。琼华心情一松,立刻对自己施展了风行术,然后一挥袖子,将夹在领子里的
酒杯甩了出去,然后又抽出一道天雷符(只有天雷的符咒),捏成球向黑衣人丢
去。
黑衣人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挡下酒杯,然后惯性的用长剑去格挡下一个东
西。他当然没看清那个球是张符咒,所以当长剑劈在球上时,立刻激活了贴在最
前面的天雷地火符。顿时长剑上暴起一阵白光,眨眼间的一闪竟晃得二人看不到
东西,然而这番景象在进贤楼外面却看不到一丝异常,就连屋外的大汉也没有发
觉,显然这白光是被结界包裹起来。结界里,白光于剑尖上缩为一团,一道天雷
从内击出,将琼华的天雷抵消,同时一团仿佛有生命的火球从白光中跃出,落在
地上「嗤嗤」的向琼华拱去,一边拱一边拉长,从球体变成了一条射线。
琼华早已料到,他凭借风行术向上猛地一跳,竟一跃离开地面有两米多。得
意非常的他又学着记忆里那些飞天大侠,在空中摆出一副大鹏展翅的样子,任由
身下那道气势汹汹的地火「拱」了过去,烤焦自己那双大好鞋底。琼华刚一落地,
甩手又是两道天雷符,他这次并没有将他们捏成球,而是直接在手中激活,他的
目的就是引动黑衣人另外两张天雷地火符。
琼华见自己的符咒飞出,心里愉快的想:「这么密集的天雷砸过去,我还不
信你能不用剑,只靠身法躲过去。」
对于琼华的故技重施,黑衣人只是冷哼一声,舞动长剑,激活了剑上的剩余
两道符咒。与之前一样,剩下的两张天雷地火符爆发出短暂失明的光芒,击出的
两道天雷抵消了两道天雷,两团地火窜向静等「洗礼」的琼华。
见对方的三道符咒全都做了无用功,琼华自然是得意非常。暗骚无比的他换
了个姿势,以逆时针旋转的方式向上飞了起来。光电泯灭处,长衣飘荡的琼华双
手抱怀,整个人驾驭在两道美丽虚幻的火焰之上,缓缓升入空中,这是多么震撼
的一幕!
正如大家所想,他这一跳便轻松地躲过两道地火,脑袋「梆」的一声杵在房
梁上。
当整体实力相差不多时,细节就会决定成败。
每使用一道天雷地火符的灵力消耗是天雷符的一倍左右,用三道对三道,琼
华省了一半的灵力,而他与黑衣人的修为相仿,这一局琼华自然是胜了。
在琼华眼里,他能胜不是靠运气,而是对方对修真认知太少了,导致了他的
两点失误:
一,上来就自爆是负剑士(负剑士专修剑,可以将灵力充斥在任何一柄剑内,
使之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件件攻无不克的利器;可是他们只有一个释放高
等法术的方法,就是剑作媒介,激活挂在剑上的符咒。
如果没有了剑,他不仅仅不能施法,就连功力也只是同等修为的人的四分之
三,而有了剑他们的功力就能达到二分之三,这也就意味他们只要将所有精力放
在修剑上,那他们就是修为相仿者里的佼佼者,这也注定了他们一生的荣与辱都
被一柄冷冰冰的东西决定。
过去他们的称呼是剑士,后来剑士中的一号人物——「画角」鉴于习惯背剑
与功法的原因,便自嘲自己已经不是在背着剑了,而是在背着负担,此后便自称
为负剑士,之后众剑士也相继改称负剑士)——等同爆料自己不会释放法术;
二,他在剑上贴的几张符咒都是攻击符咒——像天雷符这么快的效果法术,
最好的应对办法是躲避和施法顶回去,可是他没有贴上高级的身法符咒。终上所
述,不会施法顶回去的他只能用剑上的符咒去抵消自己的天雷了。
这种迎战方式就像一个脑门上贴着「xx菜进价1块1」,却在那边大声吆
喝:「跳楼吐血2块2一斤」的菜贩一般,让你看了不狠狠宰他一次都觉得对不
起自己。
琼华轻舒口气,心想这厮肯定是没碰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要不然也不会犯
这种错。感慨过后,琼华又笑了起来,「前三招你就比我多费了一倍的灵力,这
下总能握手言和了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得意洋洋的四周看了看,忽然一个致命
的问题在他脑海里闪过,自己躲过了地火的攻击却还是熏穿了鞋底,那么自己身
后那些物品怎么一点事没有?
他急忙观察身后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后最近的可燃物品竟然在四米外,他像
是要验证什么一般,又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的结果让琼华的心沉了下去——整
个半圆体结界内没有一件可燃物品!
而结界外并没有一件物品燃烧着!
黑衣人抹掉长剑上的灰尘,断断续续的说道:「……道友……可曾见过……
大树?」
琼华见对方不着急进攻,便一边积蓄灵力,一边回道:「山中修行多年。」
黑衣人将长剑杵在地上,顿时位于琼华身后那部分结界亮了起来,一道道光
线始于一点,向无数个方向射去,它们沿着圆润的结界罩,最终向杵在地上的剑
尖汇去。黑衣人望着脚下那斑斓夺目的景象,缓缓说道:「吾亦如此……道友…
…可曾晓……得……那落叶去……了何处?」
琼华突然醒悟,面色苍白的说道:「落叶归根……你比我想象的要高明的多
……你一直站在那里,是因为你知道你不动我就不敢动,我不动,你就不必追我,
你不追我,那么结界就不会移动,结界不会移动,那就不会包裹住外面任何平白
消耗地火的物品,这样打空的法术就能最大限度的回到你的剑里。」琼华此刻都
快崩溃了,他终于想起这是个什么结界了,这是个可以吸收法术灵力给主人的结
界!如果说凡间道士能练出这种结界会让他惊讶的话,那负剑士学习释放法术就
是撕碎了他读过的所有书籍,并狠狠地抽了他师父一嘴巴,而这种结界是由负剑
士练出,琼华已经不敢想了……
符咒的释放消耗是这个法术正常方式释放的一半,比如说天雷术和天雷符,
它们的效果一样,但前者所需灵力是后者一倍。黑衣人的三张符咒虽然都被抵消
一半,但是另一半全都砸在结界上,也就是说如果一张天雷地火符所需灵力是2
的话,那么释放出来的效果就是4,抵消了一半还剩2,然后这个「2」又回到
黑衣人那里,所以整个过程黑衣人可以说没有损失一点灵力。
再往下想,如果黑衣人拿出一堆符咒往自己的结界上砸,那回到他那里的灵
力将是释放出去的一倍!如果释放者是普通道士肯定会被过多的灵力撑爆,可黑
衣人是负剑士,即便灵力再多,只要他手中的剑够多够好,就绝不会出现这种情
况!他可以将所有灵力转移到任何一柄剑上,使之成为自己的利器或身体的一部
分!!
某种程度来说,这个被称为「死而复生」的结界成就了他的无敌!想到这里,
琼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正提着菜篮子往家走,正好在楼下碰到邻居,他指着自己
花了1块钱买来的菜说:「你也去买了啊?今天可真便宜呢!5毛钱能买两斤!」
自己被骗了!
黑衣人没有立刻说话,直到长剑吸收掉了全部光线,黑衣人才回道:「吾却
失望透顶……」说罢他将长剑抬起,整个结界一闪,显然之前的功能已经消失了。
见对方不打算利用这个优势,琼华自然不会劝他。他生怕黑衣人反悔,便立
刻甩出倒水寒潭,掐着剑诀向黑衣人使出一套迅如闪电的剑术。
倒水寒潭一出来,黑衣人应对的态度立刻谨慎多了。只见他将自己的长剑往
下一甩,格挡住了琼华的第一招。
琼华这一招是上撩式的招数,基于倒水寒潭的特性,剑身所过之处也带出一
层冰墙,可惜这层冰墙刚延伸到黑衣人身上就立刻变成了冰碴,原有的冰冻效果
也随之消失。
琼华因为之前的大意平白耗费不少灵力,这时也不敢全力施展剑法,因此一
套剑法下来,挂满冰霜的黑衣人除了打几个寒颤以外,便没有任何损失了。
黑衣人摸透了琼华的剑法,便向后一纵,跳出了战斗范围,摇头叹道:「吾
……注定孤独一生……」言尽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恨得琼华真想把他按住狂揍
一顿。
琼华也知道他要给自己最后一击了,于是琼华打起十二分精神,运起全身灵
力按着师父所教的剑法再次挥剑,同时将掐着剑诀的手换为了阴掌。琼华明白生
死在此一搏,自己最厉害的两个招数一起上都制服不了他的话,那自己也不会后
悔了。
黑衣人见琼华气势一变,仗剑袭来,心中刚熄灭的斗志又起,便不用自己最
强的招式,只是仗剑迎了过去。
剑与剑相碰,溅无数火花,黑衣人差了一筹;掌与胸相撞,有心算无意,黑
衣人倒飞而出。
黑衣人刚一落地,就立刻从地上滚了起来。狼狈不堪的他惊恐的发现对方这
一掌竟打乱自己一半的灵力,也就是说自己能控制的灵力只剩一半了。即使这时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情感,却也被多年不曾出现过的恐惧感一冲而散。
他见琼华还没追击,立刻将剩余灵力汇集在左掌上,向琼华击去。这一掌声
势虽不及琼华的阴掌,威力却也不小,但依旧算不上高深的道法,只不过是将灵
力运用于一点的技巧罢了。
但在琼华眼里,这一掌就是由高师指点过的。
来不及多想,琼华运起灵力,打算再次施展阴掌,却不料浑身的灵力失去控
制,竟是一丝也提不起来。就在这危及之时,黑衣人的绝招到了。
琼华急忙扬剑格挡,却也只抵消了一部分力量,那顺势欲出的冰墙还没凝出
来,便被黑衣人炙热的掌力化掉,然后左掌重重的印在了琼华胸口,不过位置比
黑衣人预想的偏了些,也让琼华捡了条命。
命虽然保住了,但琼华却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又滚了几番才停下来。他艰
难地抬起抬头,想说一声「麻痹真疼」一张口却吐出一滩血。
黑衣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歪歪扭扭的飘落到琼华身边,语气阴森的道:
「多谢道友……让吾重拾生的意念!道友的恩……吾便将道友的绝妙传承下去…
…」说完黑衣人脱掉头套,露出一张爬满了皱纹的面容,他将自己冰凉的额头抵
在琼华的额头处,默念起口诀,不想这人说话十分费劲,口诀却是念得极为顺利。
琼华十分惊恐,他已经无法移动身体,但却能勉强出声:「你要……干什么
……」说着说着又是一口血流了出来。
待黑衣人念完口诀,他才说道:「传承你的绝妙!……恩,开始了……吾真
乃井中之蛙,修道原是如此这般!……啊,阴……阴阳烈焰掌……房贷?外星…
…?使命招……?篮球?足球?网球?各种球?艳……门?松……岛……咦?可
恨,该杀,这么多人……东?热?圈圈?……唔,道友虽小,记忆却如此之多!」
黑衣人说到最后几句却带着无尽的沧桑。
被个老头子如此亲昵的顶着额头,琼华虽是恶心却也没有办法移开,他迷迷
糊糊听到黑衣人的自言自语,心里顿时一惊,已经明白这个老头正在窃取自己的
记忆!可琼华再愤怒,却也无力反抗。
对于黑衣人来说,时间从来都是快的,八十年坐在山洞里修炼就仿佛是昨日
的情景,而此时他却惊恐的发现时间慢的可怕,他不知道自己吸收了多少琼华的
记忆,他只知道这些记忆已经远远超越了他自己拥有的。「或许我从不问世事,
便觉得他们记忆太多……」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又全身心投入到记忆的吸取中:
「林肯?尼克松?萨达姆?贝克汉姆?超……特工?啊!死亡空间……」
又过了很长时间,黑衣人用手拍了拍发僵的脸颊,却不料这番动作让自己浑
身轻微抽搐了一下,「不可能,他的记忆怎么这么多!我竟然要脱力了!不好,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随着一声惨叫,黑衣人直直的跌在地上,此时他眼
睛布满了血丝,瞳孔放大,一股股白色泡沫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流出,顺着满是皱
纹的紫青脸颊流到地上,就这么流成了一滩。
幸存者琼华一瘸一拐的将「泡菜公主」丢到内屋,自己则转身回到尸体旁边。
他将黑衣人摸了个底朝天,收获了不少东西——一把剑,2张天雷地火符,
一本道书,还有些钱。
虽然战利品不少,但一想到那些被盗取了记忆而导致大脑受到损伤的桥段,
琼华就恨不得找根鞭子,将这黑衣人鞭上几遍!幸好琼华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
常,暗地里好是松了口气。
但这幻想狂却也认为自己有可能已经出现了一些自己发现不了的异常,比如
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段,但自己想不起来所以就觉得自己完好无缺……又或者自
己以前可能是神仙,现在出现异常成为了凡人,自己因为想不起来所以就认为自
己本来是个凡人……
又或者自己以前是女人……好吧,琼华这人是很会自娱自乐的。
所获得东西里最好的莫过于天雷地火符了,有这个符咒,琼华的符咒水平就
可以提升一个层次——从没级别到一气;其次是长剑,这把被道术加持过的长剑
虽然没有倒水寒潭那么锋利诡异,但也没有倒水寒潭那么咄咄逼人,正适合平常
使用,然后是一些钱物,最后才是道书。
这种道书琼华一看封皮就知道是出自凡尘道门的,里面绝对没有自己想要的
道术。不过打开一看,却让琼华长大了嘴巴——里面画了一半的房事姿势图,写
了一半的采补功法,而且最末页还有一个标志——圆中一个点,这是修真界一个
大人物的标志,这个大人物专攻双修,是双修界里的得道仙长。这个发现顿时让
琼华兴奋起来,自己与妙妙的恩爱虽然也有点双修的意思,但毕竟是自己摸索的,
肯定不够全面。如今有了这本修真界的书作参考,那双修的效果必然会飞速提升。
琼华流着口水,看着看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黑衣人明明是个凡尘道士,
怎么随身之物却有修真界里的物品?琼华急忙翻了翻黑衣人的尸体,却找不到一
点线索,最后只能把这些东西归结为黑衣人跳崖掉进山洞里,走路陷进古墓里的
收获了。
其实琼华想的也差不多,那黑衣人曾经与修真界一老者有缘,那老者隐瞒身
份对他稍加点拨,见他天资过人,便授他十张天雷地火符,打算收他为徒,可惜
后来种种事情皆显示他生性高傲,目中无人,故二人缘尽于此,正是这样黑衣人
才能身处凡尘道门,却能拥有一气修为和那些符咒。
就在这时,外面站着的大汉敲了敲门,大声说道:「主公,天已经亮了。」
琼华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人守着,他急忙跑到内屋去叫公主。
沉睡的公主突然被丢在柔软的床上,不自觉的就将身边的锦被扯了过来,在
自己身上裹了几圈。待琼华赶来时,恰好有一道晨光钻入内室,盖在了刘华略带
红晕的俏脸上,这幅锦被翻滚,晨光美人的场景一下子就将琼华看呆了。
琼华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没好好的看过刘华,是那种正心的、好好的去看。
若论自己见过的女人(大多来自于小皇帝口中的那些妈,包括妙妙),刘华
或许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最有朝气的,即便她现在还睡着,却依旧能让琼华想
起她的大方样子。当然她也很美,非常的美,但这美却与柔弱,娇嫩无关,而是
带着一种坚毅,带着个性,带着英气的美;她的肤质细腻光滑却不白皙,或许是
因为长期日照,也或许从小就这样,但这并不可惜,因为她的肤色不光迷人,也
代表了她的健康;与其他女子(小皇帝的众位妈)相比,她的眉毛要粗些,深些,
而且不是太弯,因此她的面容少了些脂粉气,她的眼睛虽然还闭着,但凭着记忆,
这是一双极为亮极为亮的眼睛,很大很调皮,她的鼻子同样与其他女子不同,称
不上精致,但嘴却算的上小巧,它们融合在这张脸上真是十分搭配,也为这张脸
增添了许多英气。
望着熟睡的美人,琼华静静的想着:「刚刚见面便要跟她绑在一起,是不是
太过草率了?加上我的记忆,她能否开创事业,或者我应该在适当的时机另谋出
路?」
忽然琼华叹了口气,语带自嘲的笑道:「想这么多干什么,袁绍现在才18
岁,走一算一步吧。」他确认刘华依旧熟睡着,便大着胆子将脸靠了过去,嗅到
了一股食物的味道,他心情怪异的在刘华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像耍了恶作剧的
小孩一般飞奔出房间。
琼华和公主这一对孤男寡女待了一个晚上,若说看门的两位大汉没想法那是
不可能的,不过他们忠心的很,虽是担心了一夜却始终不敢擅自进去。这时见琼
华出来,不由得精神一震,急忙拦住琼华,冷声问道:「主公何在?」
琼华做贼心虚,连忙亲密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想也不想的干笑道:「公主
喝醉了,让她多睡会儿吧。」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暗叫大事不好。
果然听过琼华的话,两名大汉脸色一变,他们先是对视一眼,然后一个恶狠
狠地盯着琼华,另一个快步进了屋子。很快,公主就揉着脑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琼华见她面色略带痛苦,急忙对她施了一道清心咒。
公主的头疼顿时消失了,这也让她想起了琼华的道术,不过这时的琼华正被
自己的手下看住,她不由得得意一笑,说:「张贲,赵谷,这位壮士夜精,以后
便是我的贵客了。」
两位大汉似乎不太瞧得起琼华,连招呼也没打,只是冷哼一声。
公主摇摇头,走到琼华身边,耳语道:「我想了想,我在都城正好缺一个内
应,不如就给你留个北军的位置吧……」
今日天气大好,琼华带着妙妙出来游山。此时二人正在山顶的小亭子里,妙
妙抱着琼华问:「夫君,你今天心情好像非常好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琼华得意的哈哈一笑,将一颗石子踢了下去,笑道:「你肯定猜不到,我现
在已经是刘华的客人了……」
妙妙从琼华怀里爬起,惊讶的看着他:「夫君没骗我?」
琼华摇摇头,又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妙妙打断,她指着远处,叫道:「你
看那是什么?」
琼华放眼望去,发现山下有一支大部队,正缓慢的向洛阳城移动。看那部队
的成分,似乎是在护送什么人。一道灵光闪现在琼华脑中,之前在与公主分别时,
她还告诉自己那母绵羊要入京了,这下整个朝廷都是另外一伙人了。
琼华看了看妙妙,几次都忍住了话语,到了最后他终于能平缓着声音道:
「妙妙,你放心。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让你我陷入绝境。我……我夜精…
…琼华在这里向你保证,你失去的一切,我会给你夺回来!」
不知怎地,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誓言,妙妙想笑,却也想哭了。
第六章 超级打手
公元168年12月1日,灵帝刘宏的生母——出身平凡、身系藩妃的董氏
被迎入洛阳,代替她的前任——窦妙,成为了新任太后,史称董太后。
同一天早被选入北军中的琼华,凭借阳安长公主刘华的举荐,通过张让的帮
助,被少帝刘宏任命为北军五校中的虎贲校尉。
当然能这么轻松的当上洛阳禁军头头是不可能的,在这之前,琼华已将张贲
赵谷狠虐一顿,又将禁军中的各大刺头收拾的服服帖帖,他的这般作为自然是引
起了求贤若渴的曹节等人注意,即使没有后来的阳安长公主举荐他,他们也会将
琼华加入到候选军官里。不久之后曹节等人替皇上做主,以「民心不稳,党人作
乱」为由开设兵法特科,提拔了一批没背景的普通军官。琼华依靠出众的武艺很
快脱颖而出,但这校尉的人选角逐到最后却还有一人,于是琼华又是送钱又是借
势,好不容易才当上了这个虎贲校尉。
琼华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些「苦难」当上这个校尉也算不冤了,但他哪里知道
事实比这要复杂的多了!
当阉党的头脑们聚集讨论虎贲校尉的任命时,王甫一派主张的是另一人朱凡
担当虎贲校尉,理由是稳重,至于那夜精完全可以磨练几年再上,这个意见获得
了绝大多数人的同意。然而坐在一边的张让不乐意了,他支持夜精那是圈里从最
开始就知道的,现在王甫说的这番话,不明摆着是说自己没资历,要打压自己吗?
放在以前估计也就算了,可现在张让是少帝身边的红人,而且手下还有不少
跟他混饭吃的小太监。这时候就算他明知资历不够,却也只能跟王甫斗一斗了。
张让也是生气,一开口就顶的王甫说不出话来,但说完之后却又想抽自己两
巴掌。
「我看那朱凡除了年龄比夜精大些,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这话一出有人笑,有人怒,笑得自然是那些年轻太监,怒的却是大多数老太
监。不过这里面没有王甫,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向首位的老太监望去。
坐在首位的是曹节,他听了张让的话眉头一皱,也是不喜,但他也不想帮王
甫。自打灭了窦武陈蕃等人之后他和王甫的势力就是大涨,形成了一大一小两派,
待处决掉心头大患之后,紧接着便是大规模抄家和抓人,考虑到这里面的功劳和
利益太多太乱,简直就是培养势力的温床,曹节不打算交给外官处理,可惜当时
他被皇宫的事情缠住,便只好让王甫去办,结果他借着机会增加了不少实力,两
派的差距也因此缩小了一大截。现如今这王甫又打算在北军捞好处,自然是引起
了曹节的不满。不过曹节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说他支持夜精,那不就是承认了张让
的话,自己抽自己吗?于是曹节暗中酝酿了一下,开口道:「这朱凡背景干净,
年纪适当,是个堪用的人才!」话刚说到这儿大家便是表情不一了。
一听主事的人说朱凡好,那张让可着了急,刚想说话却正好瞧到王甫脸上那
一闪而逝的表情,虽然王甫很快将表情掩盖住,但张让确定自己没看错,那不是
惊喜,而是惊讶,这一瞧让张让一下想明白了,之后便不发一言的端坐在那里;
王甫那是真的惊讶,他本来料定曹节不会支持自己,可他偏偏支持自己了!
王甫好歹也是个人物,虽是惊讶但也控制住了情绪,冷静的观察着接下来要
发生的事;其他资历老的都知道这次虎贲校尉的人选可是关系到曹节与王甫两派
的实力对比,现如今曹节说这话是不是有意放权了?年轻点的却看不出个究竟,
只是暗叹声有这些老东西自己的路就是不好走啊。
一时间坐在大厅里的人各怀鬼胎,都为自己开始谋划起来。
曹节根本就没注意其他人,他眼里就两人,一个是自己唯一的对手王甫,另
一个则新一代的代表张让,这两人的一惊讶一焦急可都落在了他眼里。一想到自
己半句话就弄得这两人现了原形,心里就想笑。他抿了口茶,又用长袖裹住手,
缓缓说道:「不过我听说那夜精是阳安长公主推荐过来的,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
起了先帝啊。」
那些老资历一听「先帝」就想起刘志来,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
顿时整个大厅气氛一转,不少老太监都打了个寒战。
王甫一派却知道北军没戏了,倒是端坐着的张让没多大的反应,依旧是眼观
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
曹节沧桑一叹:「诸位可知,这一年来我常常念起先帝对我的恩,我也常常
在想如你我这般残缺的人还能为先帝做什么呢?先帝无子嗣,只留下了三个长公
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提朱凡?那可是阻挠这位「知恩图报」的曹大人
报恩啊!
曹节抬起眼皮,望了望周围的人,最后站了起来,躬着不高的身子走到张让
身边,拍着张让的肩膀,老怀欣慰的道:「看到你,就想起了过去的我啊!」说
完便朝殿外走去。
张让虽然面带激动,心里却暗叫厉害,这王甫利用自己的话借机逼曹节放权,
但曹节一句话便将选夜精的性质变成了报恩,不但挫败了王甫的意图,还在自己
这伙人面前立了威,临走前再这么做给别人看的安慰自己一番,怕是已经得到了
所有人的敬畏。
倒是损兵折将的王甫没什么失望之意,他本来也不认为自己能拿下北军,虽
说被曹节摆了一道,但他也怒不起来。这时他竟然还无聊的想到,若是学曹节去
拍拍张让,这些人会怎么看自己?
就这样琼华当上了虎贲校尉。
琼华新官上任,身为举荐人的长公主刘华便大方的将自己早年在洛阳的一处
院子转送给了琼华。这番动作在张贲和赵谷看来,那是又嫉妒又羡慕,恨不得自
己也去展示一番,获得公主的肯定;而在落选者的眼中,那就是长公主不堪寂寞,
养了一个小白脸。
实际上,院子的事情是琼华叫公主去做的——他花了一半的钱买下院子,然
后让公主以赠送的名义送给自己,借机笼络人心。
刘华为人正直果敢,虽然她被琼华的「现在正是财力物力的积累时期,做事
不能拘小节」的说法打动,而收下了那些钱,但她还是十分愧疚,于是她自己掏
钱为琼华买了十多个侍女和家丁,还将院子翻新了一遍。
这番近乎管家婆般的后续动作被传出后,更加坚定了好事人口中「夜精是个
小白脸」的说法。
时间缓慢却又迅速的向前或向后移动着,168年成为了历史,而后便是历
史中的169年。大地温暖,万物复苏,一个季节的御寒早已结束,人们又开始
轻装简便起来。
早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静静坐落着的夜府中。
「她对你可真好呢!」妙妙坐在亭子里,将手中的面团丢入水中,激起层层
涟漪,顿时有红色的鲤鱼争相游过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虽然已经过去小半年,但琼华现在最怕的还是别人说他与长公主有染,尤其
那些狐朋狗友,更是不住口的提这事。
放下茶杯,琼华十分无奈的问:「夫人,你怎么也信那些谣言啊?」
妙妙指着身边的几个侍女,幽怨的说:「你瞧瞧这些侍女,哪个不是美若天
仙,千挑万选出来的,啧啧……」此话一出,醋意漫天。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这些侍女们正尽心尽力的伺候主人,哪里
想到自己的样貌也能惹主人生气,她们顿时一惊,立刻跪倒在地,告罪起来。
琼华也没想到,惊得喷出一口茶水口,又气又笑的道:「夫人玩笑话,莫吓
坏了这些小丫头。」
妙妙撇着眼睛看了看琼华,心想:「小丫头?你不也是毛头小子?」她轻哼
一声,起身整了整衣物,向后院走去。
见那些侍女们还在不住的叫「夫人饶命」,琼华觉得自己真是没有一点威望,
他颇为气愤的道:「起来吧,人都走了。」说完琼华就要去追妙妙,却被赶来的
家丁叫住:「老爷,袁大公子来访。」
袁绍一身大红官服,骑着一匹大马,对身边的琼华笑道:「夜大人,今日无
事?」
琼华毫不掩饰的鄙视了下袁绍,道:「敝人哪能像本初那般,挂着个名字整
日无所事事,只是今日由长水他们巡逻罢了。」
袁绍「嘿嘿」笑道:「翼才又笑我,我倒想干些事情,可惜长得不讨人喜欢,
天生如此,唉……」说完摇摇脑袋,手中马鞭一抽,急忙逃走。
袁绍正值意气风发之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窄腰阔背,与他自己说的
「不讨喜欢」相比,更应该用容貌伟美来形容他,再加上他常穿着官服,骑着大
马在洛阳城里游手好闲,可是引来不少小娘子的媚眼呢。按说有这么一身好皮囊
的色鬼应该是整日的不下床才对,可惜此人年龄不大,却早早将富贵荣华,美人
满怀享了个透,对于那种挥手即来的女人,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见袁绍又使这招,琼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自己马术太差,生怕一个加
速在街上撞出几条命来,于是只得慢悠悠的跟了过去。
袁绍知道琼华马术不好,再加上大街人多,疾驰了一会儿就慢下来。待琼华
赶上,他才讨饶道:「翼才消消气,小弟这里赔不是了,今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保证你满意。」
琼华竖起中指,恶恨恨地道:「你这个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臭流氓能有什
么好地方,不是卖身的地方就是唱曲的地方!」
袁绍微微一笑,回敬一个手指,当头领路。
二人行到袁家府邸,忽见两三骑过来,前面两人毫无疑问正是自己的狐朋狗
友——袁术和许攸,一个个嬉皮笑脸,摇头摆尾,倒是最后一人让琼华吃了一惊。
这人竟是「闷瓜」钟繇!琼华再看袁绍,发现他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不由
得对此行起了兴趣。
四人走到洛阳西一处小楼下面,袁绍才停下来。琼华见小楼关着,附近没有
一个人,不由得更加好奇。顿时无数关于地下青楼,调教等有关的邪恶故事浮现
在脑海里。想到这儿,琼华不由得多看了袁绍几眼。
袁绍这边也正纳闷呢,这都大晌午了,小楼怎么还没开。他见琼华盯着自己,
又听到钟繇与许攸的窃窃私语,顿时感到自己的威望受到质疑,于是他站在小楼
前,大声喝道:「人呢?出来接……袁绍来赴」
正在这时,小楼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侍女,她边走边揉眼睛,语气还
十分不悦的说:「何人吵闹,闹得我家小姐都睡不着了。」
袁术拨开众人,踏前一步问:「你家小姐已醒?那快告诉你家小姐,袁郎官
来了。」
那侍女大惊,忙睁大眼睛看向来人,待认清之后讨了个饶,便急忙跑回小楼。
趁这空闲,琼华贴到钟繇身边,小声问道:「元常,我瞧那侍女如此献媚,
这里怕与那青楼无异……难不成你也好上这口?」
钟繇盯着琼华看了会儿,忽道:「翼才若想知道这是哪里,何必绕弯子套我
……此楼为脂玉楼,据说里面所住的女子是从关外逃难过来的大才女,名叫玉琼。
我常闻此女容貌美艳,一身才学却更甚其容貌,故我今日到此,只为求证。」
琼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笑道:「元常小心,莫叫此才女勾了魂。」
钟繇翻翻眼睛,一脸的胸有成竹。
这时那侍女又跑了回来,满面媚笑的对袁绍说:「袁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袁绍脑袋一昂,当先走了进去,袁术摇头晃尾,紧随而入,然后是猫着腰的
许攸。
「这幅场景与逛窑子有什么区别……」
琼华一脸你看你看的表情望向钟繇,又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淡黄色的纱幔遮挡住了琼华的视线,只能隐约见到一个女子卧在对面,抬手
轻语:「昨夜风凉,小女子患上风寒,不便相见,还请袁大公子原谅。不知袁大
公子这次给小女子带来了哪些朋友?」
还没等袁绍说话,袁术急忙道:「小姐莫不是认不得我了?我是袁术啊。」
那女子轻轻起身,似乎想要隔着沙幔看看袁术,起到一半却又捂嘴咳喘起来,
良久之后才平息道:「怎不认得?小女子还要多谢公子的那座珊瑚山呢……」
袁术顿时脸泛红光,喜不自胜。
袁绍眉毛一挑,摆手笑道:「小姐莫动,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许攸,他是
我的同学,这位是钟繇钟大人,这位是夜精夜大人。」
许攸连忙起身拜道:「在下虽是首次与小姐相见,但心中却无时不盼望着小
姐能早日康复。」
钟繇也立刻起身,拜道:「在下钟繇,常闻小姐好诗喜画,在下对此倒也略
懂,今日想与小姐切磋一番,不知……」
听到这里,众人真是一阵鄙视,人家都说得了风寒,这厮还要让人家出来比
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果然那女子打断钟繇的话:「可惜小女子身子难过,怕是要扫公子的兴了。」
这女子声音本就绵软,话又极是暧昧,让人听了想入非非,顿时将钟繇弄得
满面通红,想说小姐你误会了却又不敢开口,最后只得闷坐下来。
琼华出来打圆场,拱手道:「在下夜精。」
那女子突然问:「可是那北军虎贲校尉,夜精夜大人?」
袁绍和袁术没憋住,顿时笑道:「正是正是,就是那厮。」
整个屋子敢笑话这事的也就袁绍和袁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和琼华关系很好,
也因为琼华和整个袁氏的关系非常好。
不过再好也救不了傻笑二袁,恼羞成怒的琼华也不顾众人在场,很是狂野的
将他们按倒在地,暴捶一顿。
出了小楼,钟繇一脸遗憾的上了马,对琼华说:「真是不巧,没想到白来了。」
袁绍揉着脑袋,插嘴道:「怎地白来了,那一曲难不成是咱们弹的?」
想起那女子弹奏的曲子,琼华也感慨道:「不愧是才女,那一曲真是令我心
潮澎湃,浑身舒坦……」
正值大家大抒情感之时,袁术却摸摸肚子,说:「几位哥哥,别再谈那小曲
儿了,赶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快饿死了。」
给袁术这么一说,众假才子和才子还真觉得饿了,于是就近寻到一家酒楼吃
起东西。谁知刚要结账时,却听得隔壁一桌的闹喊声:「妈的,老子吃东西就是
不给钱了,怎么地?」
袁绍眼睛一动,拍掌笑道:「正愁吃饱了没地方消化。」说罢领着袁术许攸
向外走去。
「闷瓜」钟繇也是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我也去!」
面对唯唯诺诺的店老板,少年十分嚣张的骂道:「你不是很嚣张吗?恩?老
子就是不给钱,你打我呀!你打我呀!」说完还拍了拍胸脯,摸了摸脑门,「就
朝这儿打,不打你就不是人!」
袁绍悄悄走到少年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他回头,也不打招呼照脸就是
一拳;旁边的袁术飞起一脚,将少年从座位直接踹到地上,许攸一见有漏子捡,
立马就要扑上去,可惜他命不好,与那少年同行的五个人却突然发威,一人一拳
将许攸打晕,然后他们又两人一个将袁绍和袁术按死,轮番暴打起来。
待琼华慢悠悠赶到时,袁绍早就没了威风。当袁绍见到一边剔牙一边摇头晃
脑的琼华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高声叫道:「夜翼才你还愣着干吗,老子
快被打破相了。」
袁术也叫道:「夜哥哥,我还你钱了,快来救我……」
站在门口的琼华「哈哈」一笑,一脚将扑过来的大汉踢飞,然后踩了个清影
步,迅速的擒住殴打袁绍的一人,手腕向外一拧,那人就捂着胳膊哀叫倒地了。
见到半路杀出来的琼华很有威胁,剩下三人对视一眼,立刻丢下二袁,向琼
华聚来。
琼华以少打多,丝毫不惧。他先是一记开山拳,将其中一人直接打晕,然后
身体一转,躲开其他人的攻击同时,又对着撞到跟前的大汉飞起两脚,将他直接
踹到对面的墙上。
那大汉也是有八尺多,体壮如牛,竟然被琼华两脚就踹飞了,这一下可是吓
坏了打算偷袭的另外两人。就在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了酒楼,将琼华
五人围在其中。领头的军官叫道:「胆大包天,竟然聚众斗殴。」他喊的倒是冠
冕堂皇,却只针对琼华他们。
那些大汉见状自然明白是援兵来了,于是该复活的都复活了,该痊愈的都痊
愈了,他们丢下琼华等人,将晕倒在桌下的少年抱了起来,急叫着:「大人醒醒
啊,我们来人了!大人醒醒啊!」
见到这副场景,一瘸一拐的袁绍搂着琼华的肩膀,哑声哼道:「妈的,老子
还惹了一个大人?」话虽如此,不过袁绍那猪脸上分明写着轻蔑和藐视。
听到这话,袁术顿时松开晕过去的钟繇,一边跳一边恶恨恨地道:「惹了怎
么地,老子被打了,就一定要打回来!」听这话好像是他先被打的。
过了一会儿,那青紫少年终于被摇醒,待他看到自己有了援兵,气势骇人的
叫道:「还给老子等什么!把他们都剁了!敢打老子!老子让你们当狗食!」
那军官一直在待命,听到少年的话,他浑身一震,也不多加考虑,对士兵们
喝道:「上!」士兵大喝一声,放平长矛就向琼华他们涌了过去。
袁绍袁术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孩子,欺男霸女打架斗殴哪件事没做过,但那都
是三五一伙,石头棍子的场面,如今见了这帮挺着明晃晃武器的士兵压过来,就
算被踩死他们都信,顿时吓得腿软脚软。
就在这时,琼华双手后背,突然暴喝:「虎贲侍卫何在!」
顿时不大的酒楼又涌进了许多凶神恶煞的士兵,将酒楼挤得满满的,许多士
兵不得不把长矛立起来,以防刺到自己人。
那军官见又来了这么多装备更好,纪律更严明的士兵,就知道自己撞上铁板
了,于是当机立断道:「停!防御!」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资本去跟别人硬碰。
见到对方也有援军,少年也是一愣,不过片刻后他又骂道:「等什么啊?就
这些人你们就怕了?你们赶紧把他们拿下,拿下!后果我来负!快点拿下!」说
完裹着鼻涕眼泪的拍起桌子来,表情那叫一个歇斯底里,整个人就跟紫青山老妖
似的。
想到少年的后台,军官又不敢不从,再看对面的士兵装束,想动手却又实在
不忍,他顿时为难起来。
袁绍审时度势,立刻拽着弟弟排众而出,对那军官说:「在下袁绍,舍弟袁
术见过将军……」
军官看了看两个肿男,脑袋顿时大了,他没想到自己围住的竟是袁氏家族的
人。忽然他想起这些装备精良,行动整齐的士兵称号,好像是「虎贲」,那么这
个唯一没带伤的黄毛小子应该就是新任的虎贲校尉吧?好像叫什么夜精……
「噗嗤」
袁隗看着跪在下面的袁绍和袁术,无奈的问:「你们二人何时才能让我省心?」
袁绍和袁术一脸悲惨的趴在地上,不敢吭声。
袁隗闭上眼挥挥手,示意两位肿男可以退下了,然后他又看向站在下面的琼
华,亲切的说:「翼才,这次多亏有你在,要不然这两个小子非被打死不可……」
琼华拱了拱手,笑道:「叔叔不必生气。一来那厮仗势欺人,实该受罚,本
初公路行的是正义之举;二来本初和公路宁愿被打,也不报上家名,是不想给叔
叔抹上不好的名声,也是不想行仗势欺人之事啊。」
听琼华这么说,袁隗还是狠狠道:「哼,他们抹的还少吗?」言语之中却并
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倒是满意居多。
这时宋太医来到袁隗跟前,对他说:「袁大人,二位公子身强体壮,虽受了
些伤,但只需将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至于钟繇,他身子本不硬朗,前日又患了
风寒,如今又受了外伤,怕是要休养几个月了。」
袁隗点点头,然后又摇头笑道:「公路也真是的,元常风寒还没好就带他出
去惹事,真是的……翼才啊,今晚就留下来在这里吃吧,叔叔也好久没……」话
说到这里,一个家丁匆忙跑了进来。袁隗见他有事禀报,便点头示意,那家丁道:
「大人,阳安长公主派人来招夜大人,要他过府一叙。」
袁隗挥退家丁,吧唧了几下嘴,对琼华说:「……恩,孩子,你的前途一片
光明……」后半句他没说,就是莫要被一个女人左右。
琼华满脸通红的出了袁府,发现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琼华刚一经过,马车
里便传来刘华的声音:「翼才快上来,我快饿死了。」琼华好歹是看了看周围,
见没什么可疑人物,才钻了进去。
倒也不怪妙妙吃醋,现如今满洛阳都是夜精与长公主的各种绯闻,后来时间
一长,不少人就纳闷长公主为何不回不齐侯国,而是跟夜精待在一起的。有人说
是长公主姐儿爱俏,有人说是夜精天赋异禀,有人说是长公主偏好一女侍二夫,
还有人说长公主和夜精那是五百年前就注定的一对璧人,而那大驸马伏完却是他
们前世的仇人,要来拆散他们,结果爱情战胜了邪恶,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而
且听说那伏完是两世不能人道的人,长公主还是被夜精开的苞……(前些日子颍
川的老牛来洛阳卖东西,趁着天黑和内人在树下行了次周公之礼,不巧被人撞见,
连滚带爬的跑回了老家,结果第二天就有可靠消息称夜精与长公主在某某处偷情
被人撞见,天可见怜,那天琼华可是在北军工作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才顶着
俩黑眼圈离开了北军……)
当然这种说法那个消息都不是真的,真正的原因就是琼华兑现了诺言,将一
套浅显的驻颜功法教给了刘华,结果从去年到洛阳开始,她便一直没走,她没事
就找琼华。这段期间她也不回自己的公主府,而是一直在两个妹妹那里轮班住。
借此机会,琼华也认识了两位如怨妇般的长公主。
说到这两位长公主刘坚刘脩,那真是青春貌美,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
精通——姐姐刘坚胸大腰细,温柔婉淑,喜好读书写字,是个实打实的才女;妹
妹刘脩身高腿长,举止妩媚,说到喜好上,却没什么特别。
不过吹到天上去,她们还是没嫁出去。倒不是没人敢娶,而是她们不想嫁。
等到她们想嫁的时候,皇上突然下令党锢,于是那些什么名士在她们眼中都
是身价倍掉,根本配不上自己,至于其他能配上自己的,大多都是献媚于阉党,
她们可不想嫁给那些人。
而琼华在她们眼中就不一样了——他既不是党人,也不献媚于阉党,说到底
他是自己姐姐的人。而且这人年纪与自己相仿,谈吐得体,相貌又十分俊美,外
加一身好武艺和精通文采,这不正是夫君的最好选择吗?
美中不足的是,传言这个夜精夜大人虽然没有正妻,却有个十分疼爱的小妾,
听说夜精还因为她推掉了不少亲事。
真是个痴情的种子啊,真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话说回来,到底是哪家的死丫头,狐狸精把这如意郎君给迷住了!!
妙妙红着脸,擦着琼华的后背:「刘华那丫头真是大大咧咧,也不顾着点自
己的名声。」
琼华泡在浴桶里,用脑袋靠着妙妙的胸,笑道:「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妙妙什么也不说,只是按住薄薄的纱衣跨进桶里,抱住了琼华。
琼华点了点她的鼻子,严肃的道:「妙妙别担心,你夫君定力好得很。任那
些公主长公主们手段再阴险,我也能保住处子之身。」
「臭美……」妙妙见琼华那副认真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她将头靠在
琼华胸口,缓缓说道:「夫君,我有时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会变成刘志那样……」
琼华自然明白「那样」是哪样,他见妙妙虽然不再言语,但眉间担忧之色却
久久不消,赶忙调笑道:「你是指被小妖精们掏空了身体?到现在了,你还在怀
疑我的实力吗?」说完吻住了妙妙。
唇分之后,妙妙已然动了情,眯着凤眼喘道:「我想要……」说完妙妙从水
里抓起早已直立的肉棒,伸出香舌舔了舔还挂着水珠的阴囊,然后闭着双眼,将
两个玉丸逐一吃到嘴中,任由舌头无意识的将它们顶来顶去,一时间竟将琼华的
阴囊吸食的「叭叭」作响。妙妙睁开眼见琼华美得浑身哆嗦,便将口中的玉丸放
掉,去吃红硬滚烫的肉棒,一番简单的湿润之后,妙妙开始用舌头舔舐着龟头的
每一处地方,然后由外向内慢慢画圆,当她舔到精华喷射的地方时,又改舔为吸,
对着缝隙轻轻地吸了起来。
极度快感源源不断地从下面传到脑中,惹得琼华一阵唉声叹气,当他睁开眼
去看妙妙时,见到的是一幅淫荡至极的画面——皮肤泛着嫣红的妙妙蹲在水里,
胸前的双乳半隐半现,她一手揉着阴囊,一手握住肉棒,一边吃一边眼泪汪汪的
望着自己。琼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阵激灵,他抬手将妙妙湿漉的秀发
捋好,呻吟道:「哦,妙妙道法果然大成啊……额……怪不得……天天都敢……
都敢与我奋战。」原来琼华话刚说到一半,妙妙就将肉棒吞到自己的喉咙处,爽
的琼华差点跳起来。
琼华现在觉得血管里流的都是精液,自己就是精液男儿。精液男儿当然要干
的兢兢业业,于是他也不再忍受,一把抱起水中的妙妙,上来就是一阵胡乱亲吻,
也不知道吻没吻到嘴唇。
妙妙自然感觉到琼华的爆发,但她巧妙地推开琼华,然后一边摩擦着琼华的
胸肌,一边轻轻套弄手中的肉棒。直到琼华双眼暴张,气喘如牛的望着她,她才
将身子伏在琼华胸口,手扶着肉棒,缓缓坐了下去。
感觉到进入了那温湿的地方,琼华像是解脱一般的长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
升起一种幸福感……他捧住妙妙的肥美丰臀,狠狠地耸动起来。刚爽了几下,一
向以夫君为主的妙妙却按住琼华,低声喘道:「我来好吗?」说完她大力起伏起
来。
妙妙起伏的频率基于她的体能,速度不快不慢,就她自己来说是很爽,可惜
在精液人琼华这边却如隔靴搔痒。但琼华见妙妙如此兴奋,对自己又是掐又是挠
的,便也由她去了,自己则郁闷的去吃面前乱晃的双乳。
妙妙下面套弄得舒服,上面又被吃咬的痛快,情不自禁的哼了起来:「好夫
君,吃的人家心里好难过,别那么用力咬……恩,好美的感觉……刮得我好舒服
……怎生的这般粗大,撑得好满……每次都能顶到那里……恩……来了……」突
然妙妙臀摆如风,紧接着搂住琼华一阵哆嗦,先泄了一次给琼华。
妙妙本是食髓知味的人儿,还想多吃几回,可惜身子乏力,只好可怜巴巴的
望向琼华。
琼华见主动权终于回到自己身上,便坏坏一笑:「小妖精,看大爷把你操的
欲仙欲死!」说罢他将妙妙搂紧,胯下巨棒用力一顶,硕大的龟头顿时顶开重重
温热湿润的嫩肉,一下子杵在妙妙的花心子上,刺激的妙妙哀啼连连。
琼华之前憋得难受,这时占了上风,自然要好好玩弄一番。他见妙妙叫的销
魂噬骨,便一边使劲的顶弄,一边坏笑道:「小娘子为何叫的这般疼人,让大爷
忍不住还想多听几次呢!」
妙妙正被抛得意乱神迷,听到琼华的荤话,也只顾得上撇他一眼,咬他一口。
琼华吃痛,只图快感的心情少了些,玩闹之心又起——他突然将肉棒缓缓向
外抽出,享受着由穴肉环箍带来的快感,直到龟头退到花瓣处,刮出的淫液四溢,
穴肉外翻时,才缓缓的插回去,再继续享受层层推入的快感,直到小腹贴住了美
臀,龟首点在花心。如此这般几次,怀中的妙妙便成了一滩水,大开身子任由琼
华玩弄。
妙妙不满的哼道:「小娘子痒的难受,大爷只这番本领吗?」
琼华见妙妙是真的受不了了,便咬住她的耳朵,小声道:「还是那句话,你
叫的越疼人呢,我就插得越疼人……」说完琼华飞快的抛弄起妙妙的臀部,让蜜
穴快速的套弄着肉棒,同时他又顶棒如风,次次插到最底。这般双管齐下,花心
连番被夺的插弄,顿时将妙妙爽的钗鬓乱舞,口水乱流。琼华下面卖力,上面也
不歇着,他一边插一边玩着妙妙的乳头,一会儿舔,一会儿嘬,一会儿咬,一会
儿撕,把沉迷于肉欲的妙妙弄得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
琼华突然大叫道:「爽不爽!」
妙妙不答,只是一阵摇头,将秀发甩的散乱。
琼华又将抽插的速度和力度加大,顿时将妙妙插得失去理智,开口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好老公,好汉子,又大又粗……爽死我了,美死我
了……啊……不要……唔……美……美死了…………哎呀……要……要被你插…
…插死……了……」
琼华见妙妙终于淫叫起来,心中颇有成就感,胯下巨棒抽送的又快了几分,
频率几乎达到琼华的极限。
「啊……啊……啊……哎哟……干穿了……美极了……美到心里去了……爽
……爽……啊……啊……我要死了……啊……好舒服……快……快……再快一点
……哦……我要飞了……用力干……再干……用力插……插得好舒服……要死了
……呜呜……要被你插死了……啊啊……不行了……呜呜呜……我要死了,要死
了……」忽然琼华感觉到一股阴精浇在龟头上,急忙运起那本道术上的功法,顿
时感觉到那股湿热的阴精顺着马眼进入了自己体内,爽的琼华浑身直颤。过了一
会儿琼华抬眼一看,见妙妙全身泛红,双腿发颤,原来是大泄一次。
琼华也不再抽弄,他抱着妙妙,任由二人一起跌倒在浴桶里,此时的妙妙还
沉迷在高潮的快感中,不时的颤颤身子,咬咬琼华的手指头,而琼华则「呼哧呼
哧」的积蓄体力,暗想女人真是够猛,都那么快了还要再快,再快自己明天就要
躺担架巡逻了。又过了一会儿琼华见妙妙又能再战,便让她扶着桶边,自己从后
面快速的抽插起来。
妙妙身体正处敏感之时,再次遭到琼华狂猛的奸淫,又忍不住大叫起来:「
啊……啊……爽啊……怎么会这么爽……老公……夫君……再爱我一些……我还
要你爱……我苏妙妙是苏琼华的淫荡女人……我全是你的……啊啊……哎哎……
要死了……慢点,喘不过来了……恩恩恩恩……呜呜呜……好舒服……我爱你…
…我好爱你……怎么……怎么不插了?」
这么快速的抽插,妙妙是爽极了,但琼华却因为不停地弄了半个时辰而差点
瘫在水里。为了掩饰尴尬的原因,他「啪啪」拍打着妙妙的美臀,口干舌燥的说
道:「小淫妇,想要大爷的什么?」
妙妙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又要自己说那些污秽的话。虽然粉红的脸烧得难受,
但她还是回道:「大爷鸡……鸡……」
琼华一哼,又使劲拍了两下,直拍得臀肉滚滚,哀啼连连,琼华用肉棒在蜜
穴里磨了几圈,喝问道:「鸡什么?」说完琼华才后怕起来,她要是说「鸡鸡」
怎么办……
妙妙羞得闭上双眼,诺诺道:「夫君怎地这么喜爱折磨贱妾……那些字贱妾
说不出……」
琼华大松口气,又开始用肉棒磨擦着穴肉,声音充满诱惑力的道:「淫妇,
叫声大鸡巴哥哥,或者大鸡巴随便什么就行,大爷就让你尝尝登仙的快感。」说
完他哼着小调摇晃起胯部。
妙妙捂住耳朵,想凭借精神压制住身体里的欲望,怎奈小调听不到了,那爱
煞人的东西却知道自己哪里最受不得玩弄,偏偏要在那里磨搓个没完,现在的自
己恐怕又是淫液长流了吧。
琼华见妙妙依旧一副抵抗的样子,便使出九浅一深的招数。
感觉到琼华再次抽插起来,穴中瘙痒渐下,妙妙还以为自己又躲过一劫,便
放下心享用起来。却不料这顿抽插总是搔着外面,以往那些常被顶刮的深处却受
到冷落,渐渐地内里瘙痒更甚,淫水不断地从里面流淌而出,将美腿一遍遍的打
湿。
见妙妙倔强的咬唇反抗身体的快感,琼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而且逗了这
么长时间自己也有点把持不住,想要放纵驰骋的欲望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妙妙轻呼一声:「大……大鸡巴老公,小骚货忍不住了,小骚货
要大鸡巴狠狠地操。」说完低下了头,屁股却撅了起来。
琼华忍住笑,高兴地运起肉棒,狠狠地插起妙妙来,只见水淋淋的肉棒往里
插时,次次到底,回回尽末,连带着两个玉丸也要砸上一下,抽出时总要抽拉的
很长,然后再插回去。
妙妙叫完「大鸡巴老公」就后悔了,心里埋怨自己一点也知羞耻,更是打算
不在说那三个字。可惜面对这番长进长出的攻击,自己竟顾不得什么矜持修养,
只知道放开嗓子浪叫,便是那三个字也叫了好多遍:「啊……多用点力……啊…
…用力……啊……对……大鸡巴……大鸡巴哥哥……啊……爽死我了……啊……
爱死……大鸡巴了……啊……美死了……又顶到花心了……啊……」
琼华与妙妙恩爱快半年了,虽然妙妙以前也被干的失去理智,叫的无比风骚,
但这次是真的被自己完全征服。得意之下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妙妙的宝穴
当真是又紧又滑,每次抽插都能感觉到那层层蜜肉缠裹着鸡巴;再瞧这两瓣美臀,
丰满肥美,咬几口都嫌少……」
妙妙听到这些淫亵的赞美,想到被赞美的部位,顿时一阵淫水涌出,又止不
住的浪叫起来:「啊……啊……呀……啊……喔……啊…大鸡巴……啊……你的
鸡巴插的我……爽死了……啊……妙妙的蜜穴……爽死了……用力顶……呜呜呜
……我快飞上天了……呜呜……用力……呜呜……用力……啊……」妙妙这时已
被琼华奸弄得门户大开,两人交合处也是水光粼粼。妙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
融化了,恨不得将身体都黏在琼华身上才好。
而琼华也是越操越兴起,他将妙妙的一条腿架在桶边上,这样妙妙本来就大
开的密处就更加的暴露了,然后他在对面凝出一面冰墙,一边插弄,一边说:
「好妙妙,看那边,你我多么的密合,多么的相配。」
已到极限的妙妙听到这番话,无意识的侧目过去,见自己正抬腿露穴的被琼
华干着,直感觉一阵肉紧,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到,心里一阵难过,
一边哭一边浪叫:「啊……好人儿……给我……再给我……啊……快点……啊…
…啊……就是这样……啊……用力顶……啊……对……干死蜜穴……啊……顶穿
花心……啊……爽啊……再……再来……啊……啊……顶的好爽……啊……真的
好爽啊……呜呜……我要你抱紧我……呜呜……好爽……我要你……抱我……」
琼华一直埋头苦干,突然听到妙妙要自己抱她,便撇开那雪白的大屁股,搂着妙
妙的腰狠干起来。
忽然妙妙大喊起来:「琼华……琼华……我……爽……好温暖……我好开心
……老公……大鸡巴琼华……我好开心……我好爱你……」妙妙喊到一半,泄意
顿生,整个人魂飞天外,翻眼晕了过去。
琼华见妙妙晕倒在浴桶里,顿时抱住脑袋,郁闷的哀号起来。最近一个月妙
妙是越来越容易泄了,而且一晕过去便不愿再跟自己做爱。可怜自己好多次都是
被她挑起兴趣,最后只能靠自己打出来。
琼华将湿漉漉的妙妙擦干,将她抱进暖被里,叹道:「看来今天又是如此…
…」说完琼华打开窗户,光着屁股,对着月亮,幻想着之前的场面打起手枪来。
良久之后,琼华感觉要憋不住了,便将肉棒重新插进妙妙蜜穴里,慢慢的抽
弄起来。
过了一会儿,琼华特兴奋而又特无奈的低吼道:「哦,我的好妙妙,你又把
我吸出来了……」声音刚落,一股股热精便从肉棒中射出,涌进了妙妙的身体里。
琼华刚射完,就急忙拍着妙妙的脸:「妙妙,起来吸收功力了。」
妙妙缓缓睁开眼,见那吓人的肉棒已软,眼睛立马就红了。
琼华亲了亲妙妙,笑道:「有什么事吸收完功力再说。」
妙妙赶紧依言闭眼打坐,开始吸收精液里的灵力。
琼华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妙妙,心里想道:「妙妙虽然不是天资过人,但
我这种融合了各家所长的双修之法却能让她在半年内就达到近乎一气的修为,我
是不是该回山向师父报告一下,然后让全天下所有的修真美眉都来找我……」
待妙妙将灵力全部吸收干净,她立马欣喜的睁开眼,想告诉夫君自己的灵力
又向一气迈进一步了,可是她看到的是却是熟睡的琼华。
妙妙忍着泪水,轻轻的抚着琼华的后背:「每次都说吸收完再谈,可每次你
都先睡下……」
「夜大人!」
「大人!」
「翼才啊,你可厉害了,听说昨天你把王甫的……」
「夜大人!」
「夜大人……」
琼华拨开众人,站到一个中年武将面前,样子颇急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见琼华一脸凶相,那中年武将干笑道:「你昨天不是把王甫的儿子打了吗?」
琼华一脸茫然,王甫的儿子?王甫不是太监吗?难道是干儿子?昨天打的那
个是王甫的干儿子?
那中年武将小心翼翼的说:「大人,就是昨天你与袁大公子他们一起揍的那
个人,这事一下就传出去了,百姓们都鼓掌叫好呢!」
见众人都是嬉皮笑脸,琼华急忙将惊讶的表情收回,摆出一副官脸,严肃的
说道:「闹什么闹,整装出发!」
夕阳中,一骑从地平线而起,缓缓朝大路而来。临近了,老百姓才发现马上
之人是个少年,只见他面如冠玉,星目剑眉,貌虽不及潘安,却自有威武潇洒之
意;一套黑盔黑甲,着星斑黑袍,脚踏一双排云靴;手执一杆九尺长矛,肋间悬
着嵌玉宝刀,威风凛凛,器宇轩昂。他后面还跟着两排执戟的士兵,个个不苟言
笑,十步之内间距未有变化,却是难得的精兵。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讨得公主的欢心,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
「哇,是夜精啊,好威武,好俊啊……」
「哇,夜小白脸来了!」
马上之人正是琼华,也就是夜精夜校尉,跟在后面的士兵就是由他训练的虎
贲士兵,而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巡逻都城,维护治安。
果然,见了琼华他们,那些打算揉摸捏掐民女丰满之处的罪恶之手全都收了
回去,它们的主人——一群嘻嘻哈哈的纨绔子弟齐齐闭上嘴巴,对琼华行注目礼。
直到这些大煞风景的人全都离开,这帮少爷小少爷们才指着琼华的背影大骂
起来,并继续掐捏摸揉的龌龊事业。
琼华行至一处拐角,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跌倒在马前,不住地喊:「救
命啊!将军救命啊!」
看着少年身下的血汇聚成一滩,琼华打了个激灵。他巡逻都城有小半年了,
被抢被偷的没少见,却从未见过行凶的。来不及多想,琼华喝道:「虎贲卫士何
在?」
当头的几个士兵立刻将那少年扶起,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那少年脸色发青,一手捂着胸口,大量的血不断地从指缝间向外溢着,他呻
吟道:「将军,我家大人还在那边……」话还没说完却先断了气。
见少年已死,士兵立刻将捂在伤口上的手移开,发现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枪
尖大小的洞。琼华一见这还得了,一拍马,当先向事发地点冲去,几个同样骑马
的武将立刻跟了上去。
当琼华到达事发地点一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大概有三十多人躺在地上,
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是一伙人,再看他们都配有兵器,应该是身怀武艺的侍卫。
琼华立刻下马检查这些人的伤势,发现这些人与那少年一般,都是胸口处开
了一个大洞,死得不能再死了。琼华面色苍白的看向同伴,他们也都是一脸惊恐。
这种伤口明显是锐器所致,再看这死亡的人数,凶手至少在十人以上,看手
法,都是胸口开洞,其他处没有任何损伤。这样一想,有这种规模、纪律的凶手
不是军队又会是什么?
洛阳城里出现军队暴动那意味着什么,如果是有意而为呢?
忽然琼华感觉到一股灵力的波动,他立刻让手下守住现场,自己则单骑向灵
力波动的地方冲去。
「希望如此吧!」
王甫现在后悔死了,要不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乱惹事,他又怎能跑出宫?
也是自己做孽太多,刚出宫门不久就碰到一个妖怪!他他妈的肯定是个妖怪!
要不然那么多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高手怎么可能还没动手就全死了!妈的,
回去一定要让刘宏下旨找道士,我一定要你这妖怪死个千万次!
不对,先扒了他的皮,裹层盐,再丢狼窝里去!
就在王甫蹲在角落里又惊又怒的大骂时,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闪了出来。
一见到他,王甫吓得坐在地上,骂人的嘴也闭不上了,只知道伸出个手指指
着他,不一会儿他的裤子就湿了。
那黑衣人见王甫吓尿了裤子,不屑的哼道:「你是自裁,还是等我动手?」
听那婉转的声音,这个杀人魔竟然是个女子。
王甫忽然跪倒在地,大叫起来:「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不是人,我不
是东西,我只求姑娘放我一命!」说着「噼噼啪啪」的抽起自己的嘴巴。
那黑衣人想这王甫毕竟带军打过仗,怎能料到他竟这么怕死,不由得大骂道:
「狗太监,你便猜猜我为何杀你,如若猜对了,我就饶了你!」
王甫哭喊和抽嘴巴的声音虽大,好歹还是将「饶了你」听清楚了,他想都不
想的说道:「我前些日子将米会会长李老板一家陷害,将他一家打入死牢,夺了
他家财产……你可是他家女儿,听说他家女儿早年拜了个道士为师。」
黑衣人一脚将王甫踹倒,喝道:「错!」
王甫被踹进自己尿的那一滩里,却也不敢离开,急忙说:「再往前些日子,
关外商人马大路不愿孝敬我们,我便叫伊端暗杀了他,还将他财产充公,你可是
他……」
黑衣人又踩了王甫一脚,喝道:「错!」
王甫大惊,眼睛来回乱转,心想莫不是这厮故意逗我,便是自己猜中了也说
错,那自己横竖也躲不开一个死啊。想到这里,张让急忙抱住黑衣人的大腿,哭
道:「奶奶饶命,奶奶饶命,你要甚我给甚,哪怕是皇后的位置小人也给的了啊!」
黑衣人一脚踹开浑身骚味的王甫,抽出宝剑便要刺去。刺到一半却又停了下
来,她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王甫,问道:「你说我要甚,你就给甚,此言非虚?」
王甫本以为要死,却见对方有松口之意,连忙点头:「是是是,奶奶要甚,
孙子给甚。」
那黑衣人收回长剑,笑道:「我要你跟我交媾。」
女子声音婉柔,让人想入非非,可惜王甫却一愣,哭道:「这。这……」
黑衣人怒道:「你要抵赖?」
王甫爬到黑衣人身边,哭道:「怎奈我没了子孙根,如何与你交媾?」
黑衣人又将长剑抽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杀了你,你也莫要怪我,
谁叫你没有……」说完长剑对准王甫的脖子挥去。
就在王甫要被砍中之际,一把长剑隔住了黑衣人的攻击,同时一层冰墙将黑
衣人与王甫隔开。
黑衣人抬头望向来人,喝道:「又是一个狗吗?」
来人正是琼华,只见他大手一抓,将王甫提了过来,然后又随手丢在身后,
勇敢的说:「你放了他,让我来与你交媾!」说完将头一昂,摆出一副「我的心
不会被肉欲所迷惑,你要来就来吧」的样子。
黑衣人见琼华一脸挫男像,狠狠骂道:「无耻!」
王甫见有这么个浑人来救自己,立马抱住他的大腿,痛哭起来。对于自己的
行动被人限制住,琼华还是很不爽的,他一脚将王甫踢开,扶了扶稍歪的头盔,
喝道:「无耻?你这个妖女还知道无耻?竟然做出逼良为娼,逼迫耿直壮汉与你
行那苟且之事?」
听到琼华这般颠倒黑白,黑衣人气的说不出话,好久才剑指王甫的怒道:
「耿直壮汉?你敢说他是耿直壮汉?你知道他是谁吗?」
琼华看了看晕死在远处的王甫,义正言辞的说:「我不管他是谁,今天是我
巡逻!」
黑衣人冷笑几声,说:「那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连王甫都要救!」
听到王甫这个名字,琼华一愣,转头向王甫看去。
正好王甫这时醒来,见琼华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王甫只能色厉内茬的叫道:
「我命你拿下此妖女!快将它速速拿下!」
琼华回头看了看黑衣人,又将脑袋转回来,朝王甫挑了挑眉头,一脸的你自
己看着办吧。
王甫是谁,察言观色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他也不擦脸上的鼻涕泪水,满脸
献媚,声音诚恳的道:「小将军若能帮我拿下此妖女,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琼华望着王甫,吧唧了几下嘴,还是对王甫施了安眠术,让他晕倒在自己刚
凝出的另一滩里。然后琼华看着黑衣人,特别无奈的说:「我也不想救他,真希
望你能换个方式出来。」说罢在自己身上加了一道风行术。
黑衣人感觉到琼华满身的灵气,不由得叹了口气。
琼华抽出倒水寒潭,喝道:「倘若你今日不用灵力,我也不愿管你!你入门
之时,便没人教你不能凭灵力干扰凡间诸事?」
黑衣人无语,指了指「水中监」王甫。
被指出犯了同样的过错,琼华一紧张,下意识的将剑搭在肩膀上,不料竟在
身前凝出一层冰墙,将随风摆动的星斑黑袍冻在了里面。手忙脚乱的他收拾好一
些,叹道:「一我是在拨乱返正,二我用的只是凡间道术,并不违背各界各门各
派各山头的协议。」
黑衣人摇摇头,说:「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像这般大恶之人,难道不
该杀吗?」
琼华心中同意,口上却道:「你可见王甫作恶用过灵力?」
王甫若会用灵力,也不见得会尿裤子。
见琼华不肯退让,黑衣人狠声问:「你是真的打算跟我作对?」
琼华为人虽然随和,但有时也是倔驴一条,尤其是现在有了理,你若是软语
相求,他还能退让几步,若是来硬的那绝对是跟你对着干。听到这么嚣张的威胁,
琼华一脸严肃,摇头道:「我并非是跟你作对,而是你做错了。你违反协议使用
灵力,将三十多人杀掉,因此我有权力废掉你的灵力!」
黑衣人怎么可能对琼华软语相求,她自认自己没做错任何事。她瞄了瞄琼华,
哼道:「行了!你们总是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不辨奸邪!不过我现在给你
个机会,看在你也有一气修为的份上,只要你肯离开,我便不杀你,这事以及所
产生的一切后果也由我来一力承担!如若不然……」
「狂妄!」琼华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会因为一点恐吓就打退堂鼓,他一边
冷笑一边暗暗运起阴掌。
「找死!」黑衣人也冷哼一声,双手冒出蓝光,瞧那气势明显高出琼华不止
一点。
琼华见状大惊,瞧那灵力的波动恐怕有二气修为。想想自己自己也只不过接
近二气修为,心里就是一阵叫苦,于是琼华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识下实务……
黑衣人双手前伸,向琼华胸口袭来,指尖还未触到琼华,那蓝光却已将琼华
的铠甲划开。
见势琼华立刻滚到一边,刚站起来还不及心疼铠甲,便急忙向后撩上一剑,
果然「叮当」一声,已将对方的追击格挡下来。琼华回头一看,那黑衣人正将身
上的冰霜弹掉。
见黑衣人没有防备,琼华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示弱,想引自己攻击,无奈自己
修为不高,想要制胜必须要占取先机,便只能冒险抢攻。与过去一样,琼华依旧
是老一套,右手长剑,左手阴掌,右手为明,左手为暗。
黑衣人见琼华中计,立刻用充满灵力的双手夹住长剑。见黑衣人如此应对,
琼华疑惑的同时也是大喜,立刻将蓄势待发的阴掌向她胸口按去。异变突生,黑
衣人虽然没有进行格挡,却伸出脑袋向琼华的胸口顶来。对于送死的敌人,琼华
自然却之不恭,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阴掌按在了黑衣人脑袋上。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能够裂金碎石的一掌打在黑衣人脑袋上,结果却是
琼华「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看到琼华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土,黑衣人没有一点惊讶,她得意的笑
道:「都说了你打不过我……」话刚说到一半,黑衣人便捂着脑袋,跪在地上痛
叫起来:「不可能!我将八成灵力用在脑袋上,怎么会受伤?」
见黑衣人重伤,琼华虽然惊讶,但还是擦掉嘴角的鲜血,强打精神站起来:
「连满天神仙也要罚你……」琼华再想说下去,嘴里却又流出了鲜血。
黑衣人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怪笑道:「那又如何?今天我就算死了,也要拉
你下来!」说完她撤掉面罩,露出一张精致的俏脸,一时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电闪雷鸣,飞沙走石。
若是平常,琼华会多看几眼,再在心底赞声花容月貌;可惜此时此刻,琼华
连被石子打中都没有反应,只是傻了般的盯着黑衣人的脸看个不停,因为这张脸
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世间万物皆可修道法,人为最佳,其中资质过人者往往能活千百年而不老,
资质绝顶者能百余年跳脱凡间;飞禽走兽居其次,需先化人形再修道法,其中化
人之途甚难,多则数千年,少有数百年,而后化为人,身兼一气修为,百年内活
命于天劫,不受七夺六纵,便能跳脱凡间。虽为殊途,却是同归;故与妖斗法,
切记莫要等它积蓄灵力,脸泛蓝光,此乃凭自身千年修行,引动天地之力,是为
拼命之相,即便修为相同,却依旧少了千年修行,不能硬抗……」
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琼华惊恐不已,望着眼前阴云滚滚,还有那蓝色的
脸,这不正是要拼命的预兆?
黑衣人缓缓起身,盘坐在地上,对琼华妩媚一笑:「多谢大人扰我好事,可
惜小女子身无长物,只能拉着你一起下去了。」说罢,浑身气势再次一跳,压倒
了早已无力反抗的琼华,也将不远处的坐骑压在了地上,受惊的骏马恐惧的踢着
腿想要站起来,可惜它除了嘶鸣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渐渐的嘶吼声消失,却又响起了「呲啦呲啦」的声音,紧接着琼华的黑甲出
现了长短不一的裂纹,感受着被施加在身上的压力,欲哭无泪的琼华已经放弃了
抵抗。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与黑衣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自己虽然受了伤,却还有
大半灵力可用,但对方的誓死一击还没发出,光是气势便将自己压制的毫无反抗
之力了,这是何等的差距!这么一算自己那一掌根本就不可能伤到她,那她怎么
会受伤的?为何又要拼命呢?
琼华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出海捕鱼的人,不巧碰到一个非常高非常大的浪,它
拍打在自己身上,拍打的自己呼吸困难,拍打的全身粉碎。琼华连番呕血,他已
经虚弱不堪,但他的意识却还清醒着,他知道黑衣人依旧在凝聚着灵力这说明了
她的目标不是自己,也解释了真正让她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修真者,一
个擅长借用他人道术攻击的高人。想到这妖女的绝命招数气势便让自己动弹不得,
他便希望那位高人别来,但与此同时他也抱着一丝侥幸。
忽然一道白光闪在琼华身前,顿时所有袭向琼华的压力全部消失,只听那白
光说:「你走吧,这里交给我。」
重获自由的琼华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而是脱去瘪掉的铠甲大口大口的喘
气。就在这时,一股力量将琼华托起,琼华挣扎了几下,发现这股力量浩然博大,
根本摆不脱,便任它将自己托到远处。
感受着那股不下于黑衣人的气势,远远坐在一边的琼华少了一份担忧,他一
边吞食补血养气的丹药,一边向白光看去。只见那白光闪了闪,便在原地消失,
紧接着又以龙卷风的样子鬼魅一般的出现在黑衣人身后,将她吸入其中,然后白
光又变成梭子状,飞入了翻滚倾轧的雷云之中,最终连个黑点都看不到了。
琼华等了会儿,见白光和黑衣人都没有回来,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那白光重新闪现在之前斗法的地方,而黑衣人则被一团较小
的白光裹住,一动不动,分明是被这位高手制服。那白光对琼华说:「法建于灵;
灵不及,则法不及……」说完裹着黑衣人的白光飘到琼华面前,「为祸当诛
而不诛,是为灵不及,法不及……」
琼华愣了一会儿,半天也没想明白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好在那白光补充
道:「你与此妖有缘,好生待她……」说完「啪」的一声,两团白光消失了,黑
衣人也从虚空里摔在地上。
琼华赶忙对白光消失的地方拜了一下,然后抱起瘫软的黑衣人,运着神行术,
向自家府院跑去。
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两天了,案件也上交给朝廷,一切都回归到平静中。这天
琼华正在小亭子里跟马日磾聊天打屁,正谈的不亦乐乎之时,却见一个小黄门率
着大队人马闯进亭子,那小黄门高声喊道:「圣旨到!」
琼华还在叼着个苹果发愣,早跪在地上的马日磾却一把将他拽倒,琼华好歹
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微臣接旨……」
「皇上有旨,夜精官居北军虎贲校尉,恪尽职守,忠于大汉,赏:黄金一百
斤,锦缎五十匹。」
琼华立刻叩首道:「臣谢恩。」
见琼华虽然礼数不够到位,但态度诚恳,小黄门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将圣旨
递给琼华,一边在琼华耳边道:「夜大人,王大人有句话要我捎给你,他说决不
会忘了您的救命之恩,夜大人您只需继续为国效力,执金吾的位置非您莫属。」
马日磾从盘子里抓起一块金饼,一边摇头一边说:「夜大人,你可不要就这
么被收买了啊。」
见马日磾一脸怀才不遇的样子,琼华笑道:「我做的只是本分事,受赏也是
因为我恪尽职守……」说完他看了看马日磾,一脸严肃的道,「翁叔如此喜爱,
便挑几块回家去。」
听到这话,马日磾立刻丢掉手中的黄金,一脸厌恶的道:「太监的金饼我可
不要……」
琼华接住下落的金饼,摆手道:「哎,翁叔若是有机会也得了赏赐,可要像
我这般却之不恭。人分善恶,金子是无辜的……」说完琼华立马叫管家将金饼全
都送到妙妙那里。
马日磾见管家端着进饼远去,吧唧了几下嘴,笑道:「以前还不知翼才你有
这般爱好,喜欢女管家,妙人!妙人!翼才哪日与我同去脂玉楼,开心一下啊。」
琼华朝马日磾竖起中指,一扭屁股就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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